何熙坐了起来,笑着回“我怎么会急,这事儿钩子下去了,山中寿喜对专利是势在必得的,就算现在走了,他也会回来。”
徐海信是真服了何熙,对着李仲国说“她这稳坐钓鱼台的本事和气度,我可是学不来。这两天我一直提着心,一面怕山中走了,一面又怕厅里对你有意见。”
何熙连忙将一盘西瓜端到了徐海信面前“可得谢谢徐厂长为我挂心了。吃块西瓜压压惊。”
徐海信都乐了“不过,你就不怕厅里真不处置还让我帮忙告个状,告状我常干,但这么快处理的少。”
何熙也跟着坐在了方桌前,今天吃锅子,一面给他分碗筷,一面说“吴处长不信我,不就是想留下生产线吗显然这事儿很受重视。重视的事儿就得快处理,否则山中寿喜走了怎么办吴处长空口白牙说山中寿喜对专利势在必得,可他本身就办了错事就不可信,谁敢信他”
“再说,王川华这事儿也太恶劣了。偷人家专利,骗取外资,谋取前途。如果不从重处理,我不会闹到部委吗传出去,别人怎么看待南河省的环境”
何熙打了个比方“大学毕业生怕自己专利被偷盗无处伸冤,想要投资的人怕被骗了到时候白给了钱,说不定还得被告上法庭打版权官司,没人也没钱,南河还能发展吗”
徐海信点点头,“是这样,名声很重要。千里之堤毁于蚁穴,不能开这个口子。”不过他很快感叹“你说你二十岁,怎么能这么有想法,有谋略,要不是我亲眼所见,我是不敢信的。”
李一民倒是护着何熙“因为没有爸爸,她从小想得多。”
其实压根不是,即便第一世她14岁成为孤儿,让她万事学会了动脑筋,学会了为自己争取利益。但这种层次的事儿,哪里是琢磨就能会的。
她这方面是导师手把手教的,那位天天吼着她对她很不满意,嫌弃她恐怕八年十年都博士毕不了业的小老太太,其实对她很好。
用小老太太的话说“你这样的,搞科研那是折磨自己又折磨我。但你啊,足够聪明记性也好,不搞科研我们可以搞管理吗总归甭管能否毕业,不能让你饿着。”
何熙那会儿感动的稀里哗啦,可是办事的事儿也没少被骂的狗血喷头。
都是那会儿磨练出来的。
徐海信也没探究的意思,人本就是不一样的,有人愚钝,有人聪明,有人质朴,有人奸滑,有人老而糊涂,有人少儿知之,哪里说得清楚。
但他知道,何熙是有着真心的人,这就行了。
他就随口感叹一句,夹起了锅里的排骨,呼哧呼哧吃了几口,这才又说了说其他事儿“王昕也被调查组带走了,等他回来我的意思是开除,张师傅有点舍不得,但也同意,虽然他情有可原,但这个口子不能开,为了自己的私事就可以泄露秘密,厂子不敢用他这样的人。”
何熙点点头“行吧。”
徐海信又问“你明天跟我回去吗”
何熙点头“拿乔一次就行了,多了显得我不大方。有事儿回去说呗。”
徐海信差点呛着“你还有条件”
何熙笑眯眯“这条件厅里应该很愿意答应我的。再说,我还得聊聊谁指使的王川华这事儿。”
第二天一大早,何熙就坐着徐海信的车往海州市赶。不过临走前,何熙专门找李一民说了会儿话“大哥,我这两天一直想说又怕刺激你,但昨晚上想了半天,还是得跟你说。”
“没考上大学很正常的,你又不是应届毕业生,知识丢了那么多年,重新拿起来才学了三个月,考上那也太天才了。”
何熙这会儿回去才知道,李一民落榜了。
不过他心情不好又不肯让人说,大家就没打电话告诉何熙。
李一民最近对这个事儿很避而不谈的,没想到何熙提起来了,他就不太自在“你说什么呢,我受什么刺激啊,我本来就是试试,我的情况我知道,我不是那个料”
“哥你一定会考上的。”何熙直接打断了他的妄自菲薄,“不过你这样一边忙着家里一边复习肯定不行,你得脱产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