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攸听了她这话却较真起来,换了常服后拉着她坐了下来,道“这几年因着孝期的缘故,搁置下来的秀女的确不少,宗亲们也许久未有嫁娶之事,正好趁着这会儿分下去,也是好事。”
说罢,跟陆想容看着仕女图,依着年龄家世长相挨个分析究竟赐婚给哪位宗亲合适。
反正这次选秀就是给宗亲和其他年幼兄弟准备的,萧攸反而没把自己考虑在里面,那些想打后宫主意的人怕是又要落空。
如今后宫空缺,盯着东西六宫的人的确不在少数。
不光是外头的宗亲和大臣,宫里头也很快就有了起意的宫女。
这日清晨,陆想容听到身边有了动静,睁开眼睛发现萧攸刚刚起来,准备更衣上朝。
昨晚两人有些激烈,陆想容觉得身上的力气都被抽走了一样,动一动就疲累得很,腰似断了一般,根本支不起身子,故而就吩咐小满给萧攸更衣,自己则躺回去又睡了个回笼觉。
如今陆想容身边的宫女配置又发生了变化。
春生夏长等几个大丫头都到了该谈婚论嫁的年纪,孝期一过,陆想容就做主把她们嫁出去。
春生和单长信之前在府里曾经有过一段情意,后来单长信官至户部侍郎也依然念念不忘,而春生原就是外头买来的丫头,家中兄长后来读书出仕,也有了一定前程。
两人虽不说是完全的门当户对,却也算配得上的,陆想容便做主给二人赐婚,也算成了这一段佳话。
夏长将月钱攒好了送至家中,家里父亲和弟弟便用这些钱开了绸缎铺子,后来越做越大,在几处城中都有了铺子。在萧攸登基后,夏长某世家出身的御前侍卫看对了眼,陆想容便做主将夏长嫁给了他。
秋收家里没什么人了,陆想容便请母亲和舅母帮着操持,如今也风光嫁人。
如今她身边又收了一些新的宫女,还有之前的白露小满等人。
等睡过回笼觉后,陆想容缓缓起床,更衣用膳。
如今萧攸后宫只有她一个,再无其他的宫妃来请礼问安,陆想容自然也乐得清闲。
正在陆想容用早膳之时,钟嬷嬷来了。
上辈子陆想容从来没听说钟嬷嬷这号人,如今却也已经混成了坤宁宫大嬷嬷了,也算宫中响当当的人物,可见这辈子运道不错。
而这会儿钟嬷嬷脸上有些愤慨,不知所为何事。
陆想容只是简单的一问,钟嬷嬷便竹筒倒豆子一般,将心中愤慨之事噼里啪啦全说了出来。
“今儿清晨时候,娘娘明明吩咐了让小满去给陛下更衣,结果白露抢在前头,颠颠儿迎上去给陛下更衣。白露这丫头人大心也大了,近来回回都这样,眼看着孝期过了,怕是有什么想头。平日里看着还算规矩,今儿竟然在陛下回身之际直挺挺地撞了上去,倒是把奴婢几个在周围也吓了一跳。
这是扑到萧攸怀里去了陆想容脸色不自觉地暗了下来。
白露跟了她也有十几个年头了,她一直都知道白露这丫头颇有姿色,也一直很有想法,从前跑去她家中提亲的人也不少,但她只说不愿出去,情愿跟着主子,只是没想到,她想跟着的“主子”不是自己这个皇后,而是萧攸这个皇帝。
陆想容轻轻拨着茶盏道“嬷嬷也是宫里的老人儿了,听得多,见得也多,这样的宫女,以往的后妃都是如何处置”
钟嬷嬷道“这个自然不必娘娘操心,盛大总管已以伺候陛下不周为由,放出宫去了。大总管催得急,就连寻常的衣裳首饰都没让她收拾,只把这些年攒下的银钱带着一些走了。”
说到这里,钟嬷嬷凑上前来,压低了声音对陆想容道“这些天里心思活泛的宫女倒也不止白露一个,自荐枕席的且不少呢。”
钟嬷嬷如数家珍,将这些天听到的看到的有想要爬龙床心思的宫女一一列了出来,并咬牙切齿地评价道,陛下何等风姿,怎会看上这些俗物,不知天高地厚,只想着往上爬,也不怕掉下来跌死了自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