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禧宫。
嘉嫔坐在镜前,端详着镜中的自己。
双十的年纪,最好的年华,不管在金陵秦淮河畔还是令国公府都最受瞩目的美人。
可就是这样的她,伺候了一个年逾四十的皇帝,却依然起起落落,不过一个金美人,让她体会到了一连十几日独守空房的滋味。
昨儿皇帝不知怎的,突然想起了她,本来也说翻了延禧宫的牌子。
可就在昨日傍晚,初学胡旋舞的金贵人不小心扭到了腰,皇帝听闻后便连忙赶去了辉月楼看她,也把翻了自己牌子的事情早早忘记了。
嘉嫔知道,金氏背后有高丽一族支持不说,也会刻意迎合皇帝的喜好,和其他几个高丽女子配合,给皇帝营造除了不少的新鲜感,也叫皇帝越发感兴趣。
长此以往,皇帝会在辉月楼那里越陷越深,迟早要将自己遗忘,而自己也不能就这样坐以待毙下去,更要采取一些必要的手段才好。
嘉嫔最终还是选择妥协,派人给陆想容递话,愿意接受陆想容开出的条件。
消息传到陆想容这里时,她正在和萧攸商议孩子乳母和婢女的选配问题。
宫里来人传了这么一句话,萧攸听得一头雾水。
陆想容看他似乎也有些困惑的样子,便简单同他说明了原委。
却不想萧攸听了之后直皱眉头“都是有身孕的人了,还是莫要为了这些事情伤神才好。”
“不伤神的。”陆想容道“要想办法给她换个身份不是什么太难的事情,旁的我也都没有答应。”
她那天沉住气是对的,现在沉不住气的那个已经来找她了。
她赌赢了。
萧攸却表达了自己疑虑,表示即便是这个条件,也需要一番筹划,不是什么简单事情。
言下之意,怀疑嘉嫔的价值不够如此,不值得费事。
陆想容记得从前总听人说,怀孕的女子脾气天生会大一些,即便遇事无理取闹也都属正常。
想起那天嘉嫔那副做派,突然就有些气不打一处来。
“还说呢,那嘉嫔一看就跟你有不小的关系,人家总把你说成是故人,每逢提起你来,声音都先温柔上了几分,你说不记得这人,我却是不信的。”
萧攸觉得这嘉嫔的确事情不少,如今在他这里,嘉嫔便基本和“麻烦”二字划上了等号。
但他却是头一次见她这样的神情,明明是嗔怪,却又带着几分撒娇,让他心里受用非常。
他一把将她搂在怀中,轻声安慰了一番,又对她道,前几日让单长信去搜罗了好些你喜欢的东西回来,赶明儿就叫他送过来,相信你一定喜欢。
陆想容自打怀孕后,心思反而单纯了不少,也刻意不去思考那些太复杂的事情。
经萧攸这么一说,她的注意力也瞬间被他带歪,开始思考起了他究竟为自己准备了什么样的礼物,会不会是自己喜欢的反而把许氏的事情都抛之脑后。
到了第二日,陆想容刚刚起床就被告知,单先生命人送来了十二盆品种不同的精品菊花。
如今正是赏菊的时节,这十二盆菊花映着朝阳,在台阶前摆得整整齐齐,看起来蔚为壮观,引得过往的年轻婢女频频驻足观看。
陆想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