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坐在上首,手上的粉彩寿桃珐琅茶盏中袅袅茶气。
“你是说,你怀疑这件事情,同老四那边也有关系”
太后如今威严日盛,承恩公夫人跪在下头,低眉顺目,回话起来竟也有些不敢抬头“是,如今就我们家老爷的意思,已经隐约查出来,这事怕是和四皇子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不过并没有太确切的证据,只是将蛛丝马迹串连起来,有不少指向了四皇子罢了。”
太后听了这话,不由皱起了眉头。
上次孙桓出事的时候,佟喜就说似乎和四皇子有些许的联系。
这次又来。
两次的话,就不能说是巧合了。
太后心中琢磨起了这件事,觉得还是宁可错杀,不能放过。
况且如今的萧攸也不是原来的萧攸了,以前她可以对着这个皇子不管不顾,丢在一旁放养。
如今却也不得不看在眼里了。
天气渐渐转暖,皇帝也终于想起了那个如今仍旧在南边办差,出门一个多月了还尚未回京的儿子。
这日,皇帝宣舒妃来乾清宫中下棋,听说四王妃陆想容正在舒妃宫中说话,便把她一并也叫了过来。
皇帝见到四王妃陆想容后,难得想起了四皇子不少的好处来,当即着人把内廷司管事请了过来,让他准备几套春夏交接之时穿得到的衣衫,依着四皇子的尺码,做好后交给四王妃。
等到陆想容派人去江南给萧攸送信和行李时,可以一并给四皇子送过去。
也算是他这个父皇对外出办差儿子的一点心意。
不管皇帝的出发点是什么,能赏下来衣料来做衣服便是好事。
内廷司的人对于皇帝的吩咐绝对不敢糊弄行事,用的也都是真材实料,请了上好的绣娘缝制。
这等于是皇帝发话,叫他们府上白赚了几套夏衣,陆想容自然不会拒绝,而是真诚地对着皇帝道了谢。
皇帝和舒妃还要准备下棋,陆想容见皇帝吩咐完了,便打算转身告退。
谁知还不待出门之际,便看到了匆匆而来的太后。
经过这两次的事件后,太后觉得不能放任四皇子再这样下去,有必要叫皇帝冷一冷他。
陆想容和太后也算是积攒了两辈子的仇怨,此时看到一脸凝重的太后,且不知对方此行的目的,她只觉得心里有些没底。
但是此时太后已经来了,她也不能多说什么,只是跟着姨母一道向太后请安问好。
太后一进门就是一副“哀家才是最关心皇帝的人”的架势,先问了他这一日的衣食住行,又问皇帝病情如何,是不是痊愈得差不多了,头里还晕不晕然后叫跟在一旁的薛姑姑递上了食盒。
陈年打开食盒一看,里面盛着刚刚用血燕熬制好的燕窝粥和几样清爽的配菜,给皇帝加餐倒也适宜。
陆想容活了两辈子,已经修炼出来了很不错的演技。
她站在那里面带微笑地站在一旁,拿充满羡慕和敬意的眼光注视着皇帝吃掉了太后送来的燕窝粥,为这副感人的天家亲子情图做了一回忠实的绿叶陪衬。
太后见皇帝吃完了燕窝粥,便开始说起了正事。
承德那边行宫已经十几年没有重新整修过了。
皇帝几乎年年都要带人去避暑,哀家年纪大了,腿脚不便,也不能次次跟着皇帝过去,所以想找个可靠的人去那边修建一下行宫,日后皇帝住着也更方便和安全一些。
大兴土木这些事情皇帝是喜欢的,只是这一个可靠的人选去承德修避暑行宫并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