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涣道“我听六妹妹说,她那日去齐国公府时,曾将端淑姑母的计划告知了你,你却没有半分动作,难不成你心里真的没我”
陆想容知道在这里同他翻脸一旦闹起来,对他和对自己都不好,她强忍住想要嘲讽他的想法,尽量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心平气和。
“殿下莫要再说这话了。虽然我们都还尚未成婚,但方才今时今日,殿下称我一声四嫂也并不为过。今天殿下和罗姑娘的事情,已经被惠安县君撞破,殿下有空操心和我之间的事情,倒不如分出心思来哄一哄惠安县君。县君的性子,殿下是知道的,若是端淑长公主和太后知道了此事,殿下多年来苦心经营的安稳日子岂不是毁了"
自从太后寿宴那日得了赐婚的消息后,萧涣一连几日都吃不好睡不好,一直想着如何挽回此事。他原以为陆想容和自己一样,想要跟自己见上一面,互诉心中苦闷和情愫,却没想到对方竟是冷淡至此,和上一次见到的陆二姑娘简直判若两人。
就在陆想容毫无留恋转身离开的瞬间,萧涣心中突然升起一种强烈的预感,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她终将离他越来越远,最终消失在他的生命里。
这次六公主府上赏花宴的时间并算不长,用过午膳后宾客们就纷纷告辞准备打道回府了。
在今天这场聚会当中,端淑长公主很是春风得意。她在众位公主当中不算混得好的,既没有出众的能力,也没有的才情,这么多年几乎都在虚度光阴,没做成什么事情。
这次使了法子让女儿惠安和七皇子萧涣凑成一对,也算是她人生当中为数不多的“成功”之事,多亏了这几年奉承太后颇有心得,赢得了太后的信任赏识,这才得以有了今日这段。
这次在宴席上享受着众人羡慕和嫉妒的眼光,端淑长公主心情十分之好。她原以为惠安和自己一样,会在这次宴会上享受众人的钦羡,兴高采烈地回家。
结果等到临行之时,上了马车后,端淑长公主才发现,女儿的情绪并不高。
端淑长公主对着女儿问到“怎么了,可是出了什么事情”
惠安刚已经忍了两个多时辰,此时见到母亲,终于再也忍不住了,一头扑进她的怀中,将今天在六公主府发生的事情和盘托出后,伏在母亲膝头低低啜泣起来。
端淑长公主虽然也面露惊讶却并不震怒,她平静地理了理衣衫上的褶皱,道,“你做得对,此事还是息事宁人来得更好一些。涣儿是你未来的夫君,闹僵了对你没好处。”
惠安想起刚才吃席时候,赵三姑娘和吴大姑娘都觉得,她毕竟是县君,又是端淑长公主的女儿,即便对方是皇子,身份尊贵,但既然撞破了不能就这么算了。
惠安县君对着母亲犹豫道“可是赵家三姑娘她们说,这样似乎有些太软弱了些,还是应该给他一些颜色悄悄,免得以后再犯。”
端淑长公主道“这门亲事不是你舅舅和太后许可的,而是你母亲我求来的。不说让你做低伏小,但不能节外生枝。盼着这门亲事不成,想要取而代之成为七王妃的人多了去了,你可不能如了她们的意。”
看惠安眉头紧锁不发一言,似乎很有些不理解不服气的样子,端淑长公主加重了语气道“你父亲没本事,一把年纪了也不过是个四品的鸿胪寺少卿,家里虽然有爵位,但轮不到他继承。只有抓住了七皇子,你才能继续昂首挺胸做你的惠安县君,否则你只能看着旁人封诰命,做王妃,而你,则迟早会被人踩到脚底下。”
惠安长公主这番话说动了女儿,惠安也终于点头应道“母亲。我知道了,日后一定会抓稳七表兄,让母亲和我们府里都过上好日子。”
西暖阁内,皇帝半倚在靠枕上,和过来乾清宫请安的太子手谈一局。
太子蹙眉思索半晌,慎重落下一子。
皇帝看了一眼棋盘,抚掌大笑,紧跟着落下一字,道“自打这段时日你去议政殿应卯后,棋艺倒比从前落下不少,你在这里落子,上头这一道儿的白子都保不住了,怕是棋圣在世也无力回天了。”
太子起身行礼道“还是父皇棋艺精湛,儿臣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