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东隅,收之桑榆。”
岁月从心上打马而过。
那被蹉跎的光阴里,有始终等着你的人,即使,他不知道你的样子。
他迷恋你笔下的文字,甚至因此爱上了你,最后却毫无消息,不得不放弃。
后来,他又以另外一种方式爱上了你。
沈珏的心头是这七年划过的漫长岁月。
那所有的情绪在知道她就是江离之后,凝结成了更紧密的一张网,网住了他对她的所有感情。
怎么能够放弃。
没有了道德底线的束缚,我们之间,只差你对我没有感情。
沈珏自然没有把江城南的事儿放在心上,如果他们有可能,认识这么久,以他们对彼此的在意,绝对不会是现在的状态。
那就只有一种可能,她真的是江城南的妹妹。
林芷心头的冰山融化了半分钟,又瞬间凝固,说“那可真是不巧,认识顾青山也是好的。”
大一因为微露的锋芒差点被置于死地,惜命如金的她,后来就彻底隐匿,只在成绩上,还保持着,多年习惯的寸步不让。
那年保研的时候,她本来想去北城大学,了却心中的遗憾,余砚书让她继续读自己的研。
当她终究发现自己心伤难愈到焦躁不安的时候,才去找了陆世安。
最终决定读心理学。
自己救赎自己。
那天她终于明白,或许,这样也是对她的,最好成全。
没有了爱情,你只能守住自己的心。
因为自己,远比爱情更重要。
怎么能够承认自己就是江离。
又怎么去接住这浓烈的爱。
你心旌动摇,只是限于这感情。
可是不以结婚为目的的恋爱就是耍流氓。
他家庭美满,精神富足,近乎完美。
你能和他结婚生子吗。
你不能。
心绪的自我拉扯终究会在面对现实时,彻底冷静。
沈珏微笑“我相信缘分,也相信即使兜兜转转,我想要的,都会得到。”
“因为我对自己的人生,有永恒的控制权。”
何其自信。
他知不知道她就是江离,昭然若揭。
当然沈珏,有自信的资本。
聂慕吃着帝王蟹“这蟹挺好吃的,就是你刀工不行。”
沈珏看向他“自然没有你二十四年的刀工好,话说你的刀工在做菜上,还真未必比得上我。”
沈珏做菜的功夫,是霍兰陵亲手教的。
那也是从五六岁,就开始拿刀的人。
他跨越了快一个世纪在这世间曾经生活,还留给这世间,令人敬仰的,许多故事。
聂慕道“我得为医学奉献终生,我的手只能拿手术刀。”
林芷道“聂医生是哪个专业?”
聂慕随意道“心脏外科…”
林芷突然心头紧缩“所以你在德国,师从卡西教授?”
聂慕侧头“你脑子转的太快了,我差点没跟上。”
聂慕永远记得,他从小就励志医学的,所有精神和誓言。
那是根植于基因里的,一种宿命。
也曾记得那个人离去时候的决绝背影。
虽然那个背影,早已经记不清。
我们终究背道而驰。
沈珏道“陆教授的心理硕士自然不是盖的,当然你的医术也不是盖的。”
火锅沸腾的雾气里。
沈珏看清了自己的心。
聂慕忘记了自己的心。
林芷模糊了自己的心。
两只彩色蝴蝶在花园里飞舞,飞过红色玫瑰,在粉色百合上短暂停留,然后又飘然飞走。
落在一朵,小小兰花上。
《倾尽天下》的旋律响起:
还能不动声色饮茶
踏碎这一场盛世烟花
血染江山的画
怎敌你眉间一点朱砂
覆了天下也罢
始终不过一场繁华
碧血染就桃花
只想再见你泪如雨下
听刀剑喑哑
高楼奄奄一息倾塌
是说一生命犯桃花
谁为你算的那一卦
最是无瑕风流不假
画楼西畔反弹琵琶
暖风处处谁心猿意马
色授魂与颠倒容华
兀自不肯相对照蜡
说爱折花不爱青梅竹马
到头来算的那一卦
终是为你覆了天下
拂去衣上雪花
并肩看天地浩大
沈珏震动的手机里闪烁两条消息。
他抬起的手腕上露出一截手臂,腕带已经摘下,黑色纹身盘旋在小麦色腕上。
林芷侧目,正好看到。
聂慕不动声色嘴角勾起,想起那一天林芷手上的戒指,当然这时候她刚从医院出来,手上空空如也。
聂慕夹了一块年糕“沈珏,你的戒指和手镯呢?太贵了都藏起来了?最近都没见你戴?”
沈珏放下手机,一个眼神看向他“在自己家里做饭,还戴上吗?怎么,戴出来专门给你看,闪瞎你的24k金狗眼?”
聂慕肆意的笑“可以啊,我愿意看,也愿意被闪,借我戴两天也行~”
沈珏噗嗤一笑,拿起杯子。
气氛被缓和,又笑着碰杯,夹菜。
觥筹交错里都是了然于心。
沈珏放下的手机里,一条微信来自荣筱雅:沈珏,你什么时候有空,我想和你见一面。
一条短信来自一个陌生号码:沈珏,你什么时候有空,我想给你,你想要的答案,关于当年。
沈珏看了一眼,谁都没有回复。
万事皆已随风过,只需怜取眼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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