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年一楞,站定脚,和香茶四目相对。
面前的女孩五官渐渐长开,再过几年,艳丽程度恐怕要超越关御竹,此刻女孩眼中充盈着紧张,目光灼灼地盯着他看。
许久年挑眉,他是文字工作者,对感情尤为的敏感,他不是傻子,但他不敢现在就做出承诺。
四年对他而言不长,不过是日复一日的看报整理新闻收集资料,但对他们俩来说,这里边的变化他可太多了。
他都听赵叶茂说了,部队好几个小伙子都对香茶有好感,香茶性子好,人又漂亮善良,谁也不喜欢
他父母双亡,直到去年才偿还完父母留下的账务,现在的他口袋空空,拿什么做承诺
香茶的家世太高了,他得再往上爬一爬才行。
见许久年默然良久,香茶失落地低下头。
有些话还没说出口就没了下文
“久年哥,我想回去了。”香茶耷拉着脑袋,声音闷闷的。
“回去吧。”许久年叹了口气。
两人的这次半公开谈话算是不欢而散。
三月初,许久年去了国外,临走前应赵老三之约来到赵家。
香茶得知她爹要给许久年饯行,一大清早便找借口去了金凤家,直到天黑才回。
回到家,只听赵老三絮叨“你久年哥问起你,我能说啥,就说你学业紧,要复习高考,所以没在家”
“哎,你这孩子咋回事啊,平时好的跟一个人似的,这回咋都不送送他,人家要走四年呢”
香茶拖着沉重的脚步往三楼走,走廊上的灯柔和清晰,这是久年哥特意给她做的“声控灯”。
踩一下,走廊两头的煤油盏里的灯芯就会蹭得擦向灯油,然后亮起两朵橙色的光芒,照着她一步一步走到房门口。
一抬头,她看到房门口插着一束花,一如当年洪涝时,久年哥往她房门上插的那朵野菊。
眼下是倒春寒的季节,山上很难看到鲜艳的花儿,这花应该是从深山采来的,花上还沾着水汽,一摸冰凉刺骨。
香茶取下野花,低头闻了闻,野花的香味并不浓郁,只这一低头,倒叫她看到了塞在门缝下的信。
等香茶拆开信时,许久年已经坐上了前往国外的游轮。
船鞘上寒风凛冽,许久年紧了紧怀中的皮包,在最深处静静躺着十几封香茶曾经寄给他的文章。
这些文章后来成了许久年在国外做研究时唯一的慰藉,每每想家想佳人,他都会拿出来看一看。
思念深了,他便拿起笔翻译,各种语言去翻,字字不说爱,却又字字透着情谊。
香茶打开信。
见信如晤
香茶,你好。
这是自我们从梦境中偶然相识以来我第六百零七次给你写信。
那日未说完的话,我想借笔杆说给你听。
我年长你太多,我的家庭情况你也清楚。
此次出国归来,我希望我能以更优秀的身份来见你,到那时,你若还那我定不相负
若你已寻归宿,也请告知我。
信在这要翻一页,香茶差点哭了,她以为许久年会说祝福她。
谁知
“届时我一定会回来找你,我不甘心,我不想做个胆小鬼,我会反思我到底哪点不如那人,我会全力争取。”
香茶扑哧一笑,这倒像她小时候认识的那个性子要强的笔友哥哥。
这一段后没再继续说男女之情,但谁又能猜到许久年后面写了整整三页纸。
不谈感情,全是书籍的名称。
信的末尾
“我知道你爱读书,也爱写文章,以上书籍是我近些年读的书单,你如果感兴趣,可以尝试阅读
离别思绪惆怅,就此搁笔,切勿惦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