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他住进来这些天都没在赵家遇见宋秦,今天乍然看到宋秦的长相,他能百分百确定这人就是他师父的侄儿。
听许久年解释后,不止宋秦惊讶世界这么小,就连香茶都禁不住叫嚷一声“原来笔友哥哥和小宋官是一个地方的人啊”
她还以为四九城多大呢,听得不大啊,随随便便拉出来的人都互相认识。
许久年听到香茶的童言童语扑哧一笑,将卤子往香茶面前推,催促道“吃你的面吧,快坨了。”
香茶嚼着艮啾啾的猪肠肉吃得欢快,宋秦也是,吃完便敲开许久年的房间。
以为会出现老乡泪汪汪的场面,谁知宋秦是黑着脸出来的,还重重甩了下门,丢了句话“我不回去,我死都不回去”
许久年才不管宋秦回不回去,反正他劝过了,要说的话也说了,剩下的他管不着。
香茶住在三楼,四周雨水如注,听不到下边宋秦的哭泣。
对,宋秦哭了。
许久年没见过关御竹,但在四九城那片军区长大的孩子谁没听到关大小姐的名号,何况这人是许久年师父的朋友。
所以当宋秦扭扭捏捏,红着脸打听关御竹的消息时,许久年耐人寻味地笑了,笑过后轻飘飘地来了句“这人你就别想了,她男人祝藏光上个月已经回家,这会子小夫妻俩好着呢。”
祝藏光和关御竹感情是否如胶似漆,许久年还真不知道,但他在省医院采访过祝藏光,从祝藏光的只言片语中不难看出祝藏光这个硬邦邦汉子对关御竹是有极深的爱情的。
至于为何落不下脸和关御竹和好这是人家小夫妻之间的事。
在这两人没离婚前,任何惦记祝藏光的女人和觊觎关御竹的男人都是小三,是阶级敌人
宋秦哇哇大哭,哭得贼伤心。
赵老三和钱火狗在屋里正商量着事,听到隔壁的哭声,两人齐齐摇头。
小宋同志这是想家了听听,哭得好大声呢。
雨一直下,一连下了三天都没断。
隔壁瞭山大队的钱余慌得在泥水里摔了一个跟头接着一个。
虽然王书记前几天下通知让底下的公社注意防洪和储备粮油,但层层通知下来,到达山区时也就五天前。
几天的功夫根本做不了什么,何况瞭山的社员们在专家团的鼓动下,一门心思挖渠引水。
这时候渠早就挖好了,现在又让他们防洪,这跟开玩笑有什么区别
钱余是干部,贯彻落实上面的指挥,但社员们挖渠累的要死,谁也不肯再握锄头挖排水沟。
总之瞭山生产队的排水工作就这样耽误了,更别说储粮。
本来以为耽搁几天应该没问题,毕竟这天热得厉害,瞅着十天半个月不会变天,谁知道
谁知道,大雨就这么下来了,还下个没完没了
钱余把那几个专家骂了个狗血喷头,痛骂之后赶紧带着社员们去山上疏通排水沟。
专家们连夜想跑,被钱余当场抓住,然后丢到山上一道挖排水沟去了。
专家们在瑶山生产队连锄头柄都没抓过,而这两天,手上愣是磨出好几个大水泡。
相较于钱余那边的手忙脚乱,刘奋斗就显得轻松多了,但也焦头烂额。
暴雨如银河倒泻,下了三天三夜不歇,这势必是要涝,虽说他们早早加固了水坝,加高了地基,但田里的庄稼咋办
再过一个月就能丰收,这会子下暴雨简直是把庄稼把式们的心摘了丢在地上来回地践踏。
有人心疼田里抱了穗子的稻谷,白天哭晚上哭,哭得刘奋斗头疼。
下午,刘奋斗将社员们喊到他家开会。
人有点多,好些人只能站在院子里听,刘奋斗扯开大喇叭“咱们再观望观望,这雨如果还继续下,那咱就立马抢收。”
田里的稻子还没完全成熟,现在割稻是大损失,但不割,等雨水浸泡了田地,回头一颗都收不上来。
社员们丧丧点头。
赵老三惦记着家里许久年交代过的话,大声道“大队长,咱不能再等了,这雨停不了的,至少要下半个月。”
“呸,赵老三,你能别乌鸦嘴吗前头就是你家出现了回潮才会下雨,我看你们一家都是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