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酶有些六神无主,但听医说了没什大事,人也就跟着松了一口气。这口气松下来,她才察觉到沈余的状态不太对劲。
沈余一直站医院外,他视线沉淀,看不清里边酝酿着什情绪,整个人却过分清冷得吓人。
过智了,以至显得有些不正常。
尤其宗酶看到他因为用力扣着而变得冷青色的手指,似乎蜷缩一下都困难。
沈宝被王笑笑带去休息了,宗酶小心的往沈余那边靠了靠,勉强笑着说“沈哥,你不用太担心了,医都说了没问题而且那块石头根本没砸下来嘛,你放心你看我哥人就像块石头似的,肯定没问题的。”
沈余侧过眼来,嘴角似乎试图扯了扯,但没能成功。
宗酶见状,摸了摸鼻子,没有再说话。
她有些不道该说些什,只能心里喃喃这俩人真孽缘
先沈余住院,这次轮到宗楚住院不过有一至少宗酶满意的,她哥道保护人了,这可个极大的进步,说出去可能都没人相信。
只外伤,没有伤到部位,所以医简处过后就出来了。
卫臣心里有数,没有把这件事大张旗鼓的宣扬出去,但宗家掌权出事,至少宗老太爷和宗父需情,以防有什不测。
两人闻言具震惊,但一听说和沈余有关,心很快沉淀下来。
闹了一整年的事,外人都看得清清楚楚,他们为宗家的长辈自然道的更清楚。
宗楚自的选择,他们倒不会因为这个去为难沈余,只免不了和宗酶一样埋怨的想个孽缘。
宗楚没什大事,这件事宗家那边也很快情了,宗父已经及时联系了医过去,把消息压的的,除了当事人和他们几个,就连宗夫人和宗老太太都没告诉,怕她们跟着瞎操心把事情弄大。
宗酶进去看了一眼就出来了,她把地方留给沈余,离开前拍了拍沈余的肩膀,迟疑的说“沈哥,你别因为这件事自想不开。”
她心里自然觉得沈余和宗楚绝配,她哥的确不做人,但至少对沈余的一片真心很容易看出来的,那股子自大狂妄似乎也这一年里改了不少
但感情这回事到底不能一头热,如果带给沈余的只有逃避和不喜,宗酶也不想多掺和,毕竟沈余对她来说同样很。
这两个人,只平平安安的怎样都行。
可偏偏平平安安最难的。
沈余屏蔽了一切感觉,无论前世那些疯狂绝望少有的一段时间的温情,亦或那些欺骗。
他坐床头,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视线平静的落病床上的男人身上。
宗楚闭着眼躺床上,大的身躯套着病服,显出一股平时没有的脆弱。
他头上包扎着纱布,几乎包上了半个头,短发也被剃的更短,看着有些冒着凶悍的傻气。
沈余静静的看着他,忽然歪了歪头。
他眼睛澄明的好像一汪水。
如沈余两辈子所想,这个世界上如果有任何一个人愿意为了救他放弃一切,这个人除了宗楚,他不能果断的说出任何一个第二个人。
他能沉浸那些欺骗和痛苦中,但哪怕这一被深深掩埋真相和现实中,他依旧无法无视,只能尽力不去看。
宗楚扑过来的时候想什
沈余看着他的视线微微波动了一下,但仅仅只一下。
替他挡下子弹、挡下撞击。
沈余曾经想不明白,但现他不想明白。
因为太清楚,所以他只想对将来,更不沉溺过去,体会一次失去的绝望。
没有人能百分百保证人不会变。
而宗楚和他之间显然隔着无数道城墙,沈余不想再去拼一次,他已经豁不出去了。
他也不想再豁出去,就像前世一样,他选择逃避。
让一切停留能算温情的阶段,至少比之后互相怨怼好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