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感觉他从高中毕业后就再也没有过。
他垂下头,哑着嗓子说“帮我托校长谢谢对方吧。”
李晨飞点点头应下。
对于沈余没有抓住这次机会也不觉得奇怪,他说出来也就是想让沈余开心开心。
沈余喜欢画画,他画得还很好,李晨飞是知道的,甚至他觉得要不是沈余走了娱乐圈这条路,他现在应该就是一个自由的开着画廊的艺术家,身边有着一堆志同道合的前辈朋友。
这也是沈余给人的感觉,温和,自在,像阵轻松的夏风。
沈余会拒绝这条可能将他重新带回原来生活的人脉,其实也是近乡情怯吧可能还有一点不可察觉的自卑,毕竟那个圈子从四年前就远离了他,而现在他的处境丝毫没有改善。
但他妈这一切都会变好的。
万恶的资本家
李晨飞到底没忍住暗骂了一句。
因为下午还要赶去剧组,他们上午用了一个小时快速拍板定了一套李晨飞朋友的房子,向阳,地段不错,房租还不高。
之所以租房子还得考虑这些,是因为沈余账户上的流动资金真没多少。
在娱乐圈混迹四年,他名声的确是不小,可实际上参演的项目一只手都数的过来,更别提零星的几个代言,说出去比十八线还寒酸。
宗楚给他置办的不动产和债券基金倒是不少,这也是沈余当初惹得圈里人眼红的原因,但是他之前就没有用过,现在也叫李晨飞全部规整出来,分毫未动的还回去,外加还当年宗楚借他的手术费。
李晨飞简直恨铁不成钢。
他宗五爷又不在乎这些东西,这四年沈余为他付出的还少吗到最后竟然一点东西也没落着
沈余并不在意这些东西,他只是不想欠宗楚的更多。虽然外人一直都把他当做宗楚包养的情人,但是他一直努力维持着他们是平等的伴侣的假象。
哪怕这听起来很傻。
沈余温柔,但是认定的事情绝不会再改变,李晨飞只得心里肉痛,让助理整理好财产交接。
他则带着沈余去庆德公馆收拾东西。
这地方李晨飞来过无数次,次次都得感慨人和人果然是有差距的,这地段,他就是这辈子做到了经纪人顶峰,累死累活一百年也不敢肖想。
李晨飞在车里等他,下车的只有沈余一个人。
开门的忍碰巧是德叔,他见到沈余,眼睛一亮,嘴里一如既往的啰嗦着,好像还不知道沈余要离开这件事,只是苍老的眉宇间有点纠结的拧着。
沈余笑了笑,没有开口和这位老管家说要离开的事。
天气越来越冷,哪怕耗费高昂的人力物力资本养着,院子里的花草也有些衰败。
沈余静静看着熟悉的景色,心底有些不明显的抽痛。
老管家也好像在忧虑别的事情,等开门前,终于忍不住停下,拉着沈余神色犹豫。
沈余疑惑的看他“德叔,怎么了”
德叔头一次支支吾吾起来,他已经略显苍老的脸色甚至有些迟疑,半晌,才艰难开口“小少爷是不是和五爷闹什么矛盾了俩口子过日子,不能争那一口气,有什么问题还是要说开了好,你都别当真,啊,五爷他心里有你。”
沈余动作微顿。
他放在口袋里的五指缓缓收紧,艰涩的扯出一抹笑容“嗯”
德叔明显还有事没说,他摆摆手,没有跟着进去,只说“花园今儿有新来的伙计,我去见见人,你快进去吧,外边冷。”
沈余静默的站在原地,直到看不见老者的身影,才低下头,进去换鞋。
门一打开,他抓着门把手的手指瞬间收紧。
原本只放着他和宗楚鞋子的玄关处赫然摆着一双陌生的鞋子,精致到有些女气的皮鞋,四十二号码。
他们家没人穿四十二码。
是夏实然的还是其他什么人的。
他苦笑一声,逐渐放下手。
这些都和他没关系了不是吗。
他已经要离开了,宗楚会找别人,是很正常的事。
他只是感觉呼吸有些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