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余就是他娇养的一只雀,宗楚不觉得他离开自己还能活。
他阴恻恻的开始回想是哪一步,哪个人让沈余有了这个大逆不道的想法,要是让他揪出来
这才是沈余熟悉的枕边人,他从来不会对任何人手下留情,包括他这个玩物,现在的离开,已经能算得上是好聚好散。
沈余轻轻笑了声,笑得有些艰难,他握紧手,平直的看着男人,涩然说“我知道的,先生,我都记得。您对我有大恩,以后不管让我做什么,我都会拼尽全力。”
他他妈想让他闭嘴
宗楚彷如困兽。
他从来不知道沈余有这么难缠的一面,说什么都改变不了他的想法。
粗气喷在青年脸上,往常那双总是温顺的眼睛眨也不眨。
很好。
很他妈好,就他妈一心想走是吧
宗楚眼底发红,他掐着沈余的脖子,咬牙切齿的问“我再给你一次反悔的机会,茶根,别任性。”
从来也没有人反抗他,从来也没有人敢这么和他说话
宗楚甚至开始想沈余服软后要怎么让他记住这次教训,这些话只能是他最后一次听到
沈余几乎是静默的看着男人发红的眼底,他想摸摸宗楚,但是他不能。
如果这次不离开,他不保证自己还有勇气和力量再提起一次。
他低下头,握住男人在他脖颈上的手,拉住,一点一点放下来。
椅子发出咔嚓一声轻响,沈余站起来,正对着宗楚,缓缓躬下身体。
“先生,您让我走吧。”
宗楚高大的身影往后退了一步,下一秒,椅子被狠狠踢到墙上,坚实的红硬木瞬间四分五裂,餐具哗啦啦顺着沈余低俯的视野砸到地板上,他维持着鞠躬的姿势,一动没动。
夏实然看着暴怒的男人,喉头微动。
沈余的确敢,就连他也要佩服他,没有人敢面对这样的宗楚一而再再而三的冒犯。
而对于夏实然来说,这是个绝佳的好机会,他眼底流光划过,夏实然努力让自己找回说话的能力,手指用力握着衣角,在死一般的寂静中往前走了一步,他需要再加一把火,让沈余这条路毫无回头的可能。
“沈余,你是有什么不满意的吗五爷从来没差待过你,你这么说是不是太没有良心了如果你有什么不满意的,说一说呢说不定五爷就会满足你呢。”
夏实然了解宗楚的脾气,他一向眼里不容人,看不得别人一点反抗,更别提这反抗是来自于他一向认定乖巧本分的情人。
他给了沈余三次确认的机会,沈余全都拒绝了,这相当于一巴掌直接打他脸上,宗楚不可能再留下他,他只要浇一把油,就能把男人的火浇得更旺。
时间一点点过去,除了男人野兽一般粗重的喘息,没有人说话,夏实然逐渐握紧手指,他几乎要维持不住站立的姿势。
宗楚没开口,他默认了,他默认了
他竟然这个时候都在给沈余留下的台阶
夏实然笑不出来了,他甚至开始发抖,手掐的死紧也没感觉,要是沈余这时候开口要求宗楚和他在一起,是不是,是不是宗楚眼睛都不眨的就会同意
他就会彻头彻尾成了一个笑话
这场闹剧最后演变成了沈余操控的审判台,不只是宗楚,甚至连他都只能惶惶不安的等待着最后的结果。
一分钟,夏实然从来也没觉得时间这么漫长过。
直到阴沉的一声爆呵在耳边炸开。
沈余收到了滚的指示,他仍然鞠着躬,纤白的十指放平垂在裤线两边,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再也没办法抬起身来。
宗楚离开了,侧身从他身边走过时一步也没有停留,卷起一阵沁到心底的冷风。夏实然怔楞了一秒,紧跟着跑下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