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钟之后男人也差不多睡熟了,他就离开。
沈余想得很容易,结果他从男人健硕的身躯下移出来还是费了百般努力,男人似乎格外不喜欢有人反抗,察觉到沈余的动作就把他死死困在强壮的手臂中。
沈余毫无办法,甚至出了一头细汗,最后只能咬牙在男人耳边轻哄,说他去个洗手间马上回来,出乎意料的,这招奏用了。
沈余轻手轻脚的爬出来,他看着大床上的男人,半晌,弯了弯嘴角。
沈余离开了,第二天在床上醒来的男人回味着,有点食髓知味。
他很少有留人的想法,但今天有了。
宗楚等了会儿没见到人,叫来卫臣才知道人天还没亮跑了。
床头柜上整整齐齐压在水杯下的纸条被他翻出来,宗楚看完,乐了。
纸条上的字迹清俊规整,好像那小少年人一样,宗楚这会儿看人就是怎么看怎么顺眼,连带着看这字也觉得是颇有风骨,就想夸,对方想拿乔,他也愿意哄着。
宗楚捏着那张纸条,团了,但没扔,吩咐“去联系人。”
沈余走的时候很尴尬,他没想到门外竟然守着人,不过好在对方没有给他任何视线,就像个机器人一样微微躬身比划了个请的姿势,也没问他要去哪里。
当然,对方不问他才是正常的,这毕竟只是成年人之间的一次偶遇。
沈余穿着昨晚上的旧衣服,全身透着一股酒精的味道,他皱了皱鼻子,有些嫌弃,准备回去好好洗洗。
四五点钟的大街很安静,天还没亮,路灯恍恍惚惚照着柏油路,来往只有几个行人。
沈余裹着外套和他们擦肩而过,身体还有些酸软,尤其是身后那个地方,简直像是火燎一样。
他不想去医院,省钱是一回事,尴尬是另一回事。
沈余舔了舔唇瓣,想着应该也不会有什么问题的吧他好像听班里的女同学讨论过这种事这应该是正常的反应。
这么一忍就忍过了一整个昏沉的白天,直到下午四点钟沈余才被后妈的叫唤声给叫醒。
他脑袋有些沉重,昏昏沉沉的从被子里坐起来,外边女人脚步匆匆地往这边走,打开门,看见他这副病秧子模样瞬间更没了好脸色,没好气的说
“座机有人找你,你看看是不是那个什么经纪人要是有工作你就赶紧的接,养你这么大不容易,你现在能赚钱了就赶紧抓好机会,你弟弟那边需要人,我晚上去医院,饭菜没做,你自己出去随便吃点吧。”
女人说完,转头就走,动作很仓促。
沈光光那里少不了人,家里的存款早在沈光光早期治疗的时候就都扔了进去,现在整个家的重担都压在沈父一个人身上,一线城市的护工比她的工资还贵,梅清也只能辞了工作去照顾儿子。
沈余瞬间如梦初醒,忍着身体的酸痛走到座机前。
他想不通刘更怎么还会主动联系他,出了昨天的事,刘更不把他雪葬,或者等着他主动求上门就很奇怪了,竟然还会主动联系他
沈余直觉有些奇怪,却也没心思想那么多,接了电话“喂”了一声,刘更听到他的声音,先是呼吸沉重了一秒,估计是还没消气,紧接着却甚至算得上心平气和的对他说
“小沈啊,昨天那事最后可不是我逼你的,你也别怨我,要不是你有这张脸,这个机会我也不会浪费给你。”
沈余握紧电话,没有说话。
他不能硬气的骂回去,怼回去,甚至不能耍脾气。
事实上只要刘更装作这件事没发生过,他就得跟着配合。他需要这份会比其他行业高薪的工作,就算是死皮赖脸,他也不能错过哪怕一个可能。
刘更一听他没说话,就心里有了谱,脸上恶意一闪而过,不过到底压住了,现在不是找回面子的时候。
他在电话里咳了声,说“我说啊,你昨天和宗大少咳,就是那位,做了”
沈余脸色瞬间变得灰白。
这件事从刘更嘴里说出来,甚至有种让他无地自容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