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在下想问问,孩子们的那点事为何非要让我们大人亲自来一趟”
“这”宋义语塞。
除夕那日倪佚就知晓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
事情起因来自书院食苑的大水缸。
倪家几兄弟下学后去吃午饭的途中正好看到后厨里一对年迈老夫妻在挑水。
两人担着水桶颤颤巍巍的艰难移动,陈杨想起陈老头,忙上前问了问是什么事。
一问才得知,老头子因为前些天闪了腰,干起活来就磨蹭了许多。
几人想着担水可是他们最拿手的事,干脆接过桶帮着老夫妻将几个水缸都填满了。
途中难免会有水洒出来弄湿了衣裳。
几人无所谓,来吃饭的几个学子却拿着这点嘲他们尿了裤子。
其中嘲笑得最厉害的就是萱齐孟,这家伙嘲笑陈杨是个泥腿子,别以为穿着绸衣就是少爷。
他早看到几人担水的事,此时也顺道拿出来嘲笑了翻威远侯府竟然连仆人都请不起。
结果就是他被倪家几兄弟扒了裤子,其他人也被逼着认了错
本来齐孟方就是自找的,打了也就打了,倪佚不认为他这个做家长的需要罚几个孩子。
不仅没罚,还给了几人奖励。
所以今日看到是倪佚到来,孩子们瞬间腰也挺直了,此时站在他身后的几人也跟着叫屈。
“山长,我们何错之有”倪成杰问。
“齐孟侮辱我威远侯府,我这个世子难道要坐视不理“倪成泛反问。
“书院乃是读书育人之地,难道这里也要分个三教九流”陈杨更是将问题往上拔高。
陈杨的问题很犀利,这也是白豫书院眼下面临的很大问题。
书院勋贵子弟占了小半,另一大半其实都是平民出生的孩子。
两派人间积怨早深,那日在食苑里齐孟一行人先行挑衅的言论被后来发生的掉裤子之事掩盖了过去。
若是被普通学子们听到齐孟言论,想必又有一场更严重的声讨。
孩子们一连三个问题问得宋义哑口无言,他当然能判断是非曲直。
可现在的问题不是谁对谁错,而是要怎么送走宣长公主此人。
想到这,宋义颇为无奈地摇了摇头,也不管齐孟等人还在书房里,张嘴呐呐地念出个名字“萱长公主她”
“除夕夜的宫宴,本官好像没看到萱长公主的身影”倪佚看向宋义。
齐孟之所以没出现是因为整个长公主府都没被邀请,这场宫宴和启帝没出现,萱长公主就完全被人遗忘了。
倪佚离开东宫前,文鸣炎很清楚告诉过他。
和启帝性子软绵,念在亲情面份上做下过不少错事,其中纵容萱长公主就属其中一件。
但也由其心软,才让倪成泛活了下来。
皇室中人,将亲情凌驾于律法上本就是大错,何况这错误还闹得人尽皆知。
满朝文武对萱长公主的骄横不满也不是一两天了,而文鸣炎之所以迟迟未对她动手,还是因为和启帝。
当今圣上深知自己活不了多少年,只求文鸣炎在他驾崩前不要对其动手。
太子答应了
但这个承诺都在萱长公主对倪成泛下手后跟着烟消云散。
“公主府她住不了多久了”
这是倪佚临退出偏殿时文鸣炎最后呢喃的话。
毒杀三任驸马用的都是一种手法,随意杖毙府中下人,甚至还替儿子强抢良家女子。
每一件暴行都做得明目张胆,出了事就求到皇宫去由和启帝善后。
有时候倪佚也会很感叹。
难怪这个狠毒女人会与吴氏相识,两人蠢毒而不自知,简直就是一丘之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