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她好像觉得趴在草地上很舒服,不肯起来,小手揪着嫩绿青草,挪动身躯往前拱。
这幅样子,让人忍俊不禁。
可爱又好气。
盛清越告诉妹妹地上脏,她还是不肯起来。
等爬到湖边,眼神有点懵懵的对着湖水照镜子。
看见水面倒映着花猫脸,一个脏兮兮的小丑八怪,她还不敢相信这就是她自己
好丑,好脏,好吓人。
她的脸一点都不好看了。
小姑娘被吓坏了,呜呜的哭了出来。
盛清越将她抱起来,耐着性子用沾过水的湿帕子帮她擦了擦脸,“妹妹,好了,不脏了。”
她捂着眼睛不敢看,还想让自己躲起来。
盛清越哄了她好久都没有哄好,她似乎觉得自己脸上的泥点子是擦不干净的,她以后都得顶着这张脏脏的脸出去见人。
盛清越帮她擦掉眼泪,骗她说“草里有蚂蚱。”
妹妹的注意力果然被活蹦乱跳的蚂蚱吸引,眼泪孤零零挂在睫毛上,“哪里”
盛清越一本正经的说“在草里。”
“哥哥帮我找。”
“好。”
草里的蚂蚱并不多,他随口乱说,还真叫他捉到了一只小蚂蚱。
她想去拿,又不敢拿。
最后找来一个竹笼将小蚂蚱装了进去。
她的眼泪被一只小蚂蚱哄好,回到屋子就要睡觉。
妹妹在里屋睡,盛清越刚好去喝药。
汤药苦涩,他也能面不改色的喝完。
他只希望自己的身体能赶快好起来,不要再像现在这样还是个药罐子。
可是事不遂人愿,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他的身体越来越差。
昏昏沉沉,卧病在床。
从站不起来,再到睡不醒。
盛清越有时候都觉得自己会这样死去,几年之后,等他的身体稍微好点的时候。
妹妹早就被接回了京城,甚至还被送进了宫里。
每年她回扬州的日子都不多,曾经的娇憨任性逐渐变得小心翼翼。
她八岁那年,在扬州住了两个月。
酷暑时节的江南,勉强还能算得上凉快,京城那边,她借着养病的理由,拖着没有回去。
妹妹不敢在他面前穿男装,她在他面前就是妹妹,只能是妹妹。
盛清越无能为力,也无法改变父亲的决定。他是气急了,可是也不忍心对她发作,怕吓着她。
她在宫里的日子本就过得如履薄冰,异常艰难。每次回扬州,都能看得出来情绪不高,蔫巴巴的不太活跃。
院子里的枇杷树开花结果。
盛清越让人摘了一小箩筐,果子比他想象中还要甜,皮薄肉甜,汁水甘盈。
他尝了两个,剩下的都给了她,“你尝尝看,甜不甜”
她嗜甜,没多久,小箩筐里的枇杷就都给吃完了。
她还想吃,甚至想自己爬到树上去摘。
盛清越觉得太危险,不许她爬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