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底直叹气,实在不行这个烂摊子就留给哥哥来办。
盛皎月迈入家门之前,整理了两遍衣襟,让自己看上去没有那么狼狈,才敢回去。
刚进后院,看见了盛清宁。
他又长高了。
以前比她只高了半个头,现在已经不止了。
盛清宁站在回廊下遥遥看着她,眼神冷淡,原是要打算装作没看见她,一时没有忍住,缓缓走上前,“你昨晚又是在东宫过夜”
她不讲话。
盛清宁觉得他软弱无能就罢了,怎么还能自甘堕落
他都不知道如何说他。
难以启齿。
盛皎月感觉盛清宁从年头到年尾每天都在生气,但是她不知道他在气什么,泾渭分明,互不相干。
盛清宁站稳脚跟后,就将三房从盛家分了出去。
“嗯。睡了。”
这话又被盛清宁误解,他嫌恶蹙眉,恨铁不成钢,“你怎么如此不自爱”
盛皎月听不懂他的指责是什么意思,她怎么不自爱了
盛清宁深呼吸,缓过气来,硬邦邦和他说话“你若实在寂寞,弟弟明晚带你去风月楼里消遣。”
盛皎月说“我不寂寞。”
盛清宁的好心被他当成驴肝肺,对他一下子就没有好脸色,“随便你,只是日后你和太子事情败露,被人戳了脊梁骨,可不要私下偷摸着流眼泪,更不要来找我帮忙。”
盛皎月的眉心越皱越深,“你是我弟弟,我怎么会要你帮忙”
这不是看轻了他,而是并未将他当作成熟的男子看待。
盛清宁最不喜欢别人看低他,眉眼陡然冷峻。
盛皎月记得盛清宁小时候是很可爱、很讨人喜欢的小男孩。刚出生亲生母亲就离世,幼年丧父,三夫人将他养在身边,不是亲生母子,胜似亲生。
不过三房日子窘迫,表亲来盛家的拜年时,都无人注意这个孩子。
盛皎月从小便是众星捧月中的那个人,逢年过节收的红包是最多最大的。
她不吝啬,相反她很大方,会把自己收到的红包分给盛清宁一半。
盛清宁那个时候就是她屁股后的小尾巴,跟着她吃香喝辣,收到她分的红包,很懂事礼貌乖乖和说谢谢哥哥。
哥哥对我真好。
后来。
随着年纪长大,他逐渐就变得不怎么喜欢她了。
见面次数也少,每回碰见也不会有好话。
她现在一堆麻烦事缠身,没空去猜测叛逆的弟弟,敏感的心思。
转眼又过去一个月。
这个月里京城并未发生什么大事,太子监政,该清算的人已经清算的差不多,还剩几只秋后蚂蚱,迟早是要算账。
张贵妃依旧疯疯癫癫,困守在宫里,外人见不到,她也出不去。盛皎月知道她父亲试着想去宫里探望,不出意外吃了闭门羹。
宫妃和臣子,即便有表兄妹这层身份,也难见上一面。
离她和顾青林的婚期只剩不到两个月。
母亲已经开始在帮她绣出嫁时用的红盖头,还有新娘子穿在里边贴身的小衣,锦红抹胸,云丝柔绸束衣,杨桃色织锦寝衣。
盛皎月没有将自己要悔婚的事告诉她母亲,她只和哥哥商量了这件事,毕竟到时候还需要一个人将她从棺材里挖出来。
哥哥叫她安心。
她犹豫着要不要提前也告诉母亲,却听哥哥说“不成。”
母亲不会演戏,若是知道她是假死,恐怕会别人看出端倪。
可盛皎月有些舍不得让母亲难过,哥哥安慰她说有他在。
大婚前半个月。
顾青林才养好伤来找她,前些日子他去了躺扬州外祖母家,回程的船只遭了暗算,那些水上劫匪神出鬼没,抢了东西后一把火烧了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