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帝似乎也不高兴。
尽管他什么都得到了,眉间折起的弧度只增不减,就像陷入困扰不得解的庸徒。
下了场秋雨。
她就病了。
那些天,前朝政事正忙。
新帝还能抽出时间来盯她吃药,似乎是知道她不会好好喝药,便用勺子轻轻撬开她的牙齿,顺着舌尖喂进去。
她不肯再喝,男人就恐喝她说“要我喂你”
这种喂,自然不会是好好的喂。
人生了病,就像易碎的瓷瓶。
她红着眼问他为什么要这样对她就算是她当了东宫叛徒的惩罚,也该有个头。
男人什么都没说,低声下气哄她睡觉。
骗她说睡着了就什么都好了。
她睡醒见到了三公主。
公主摸了摸她的脸,爱不释手,“哥哥不让我来见你。不止是我,其他人哥哥也都不许。”
“这是舍不得让你被别人看去,你长得太好看了。哥哥怕你被人抢走。”
“哥哥当然是喜欢你的。他就是嘴巴凶,才不舍得看你闷闷不乐流眼泪。”
“你快些喝药好起来,等你病好,哥哥答应让我带你去跑马。”
盛皎月醒来时感觉耳边还是三公主对她说的这番话,她花了好长时间逐渐回神。她身边已经没人,太子应当是去上早朝了。
早朝无事,卫璟心不在焉。
今早天还未亮,他就睡醒了,说来昨晚一夜无梦,难得睡了个安静的好觉。
卫璟睁开眼,只觉得胳膊很酸。
少年不知不觉毫无戒备就将后脑勺枕在他的臂弯,半张脸贴着他的手掌,可能是怕冷,下意识像身旁温暖的位置靠拢,双脚也忍不住他的身上贴。
铺开的浓墨长发宛如上等丝绸贴着他胸前的衣衫,贴合的衣裳被他睡的稍有凌乱,衣襟微微松散,里头还有件雪白色的内衬。隐隐约约露出了细腻锁骨。
少年睡的很香,脸蛋染出粉黛气色。
浅浅的呼吸,洒在他的颈侧,像羽毛轻轻划过引得一阵酥麻。
卫璟拧眉抽出手臂,这个动作并未惊动还在睡梦中的少年。他贴着枕头,舔了舔唇,继续陷入梦中。
下了朝,卫璟照例喝了两杯冷茶,沉默半晌,“他起了吗”
曹缘琢磨了一会儿,悟出太子口中这位“他”代指的应当就是昨晚夜宿东宫的盛公子,“还未。”
“真能睡。”
卫璟闭上眼就是盛清越今早快要贴到他的面颊,比玉质还细腻的皮肤,白的透明发光,凑近了看也找不出皮肤上有任何瑕疵。
姿色过人。
而且他那张脸,是越长越好看。
前些年还没能让人魂牵梦萦。
如今稍有不慎就被他勾的魂飞魄散。
觉得他可怜。
忍不住心疼他。
上当受骗。
为他柔软的姿态,而心软。
卫璟感觉自己的“疾病”没有因为同他共枕了一晚就病愈。
昨夜同盛清越说过只此一晚,不过他可能要食言了。
宫里消息传的飞快。
盛家的二公子夜宿东宫,是近来一桩稀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