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早盛清越不情不愿,就已惹了卫璟的不痛快,如今这幅可怜兮兮的姿态,更让他不舒服。
顾青林往前走了两步,熟稔开腔“盛公子,冷不冷”
盛皎月嘴角绷直,“不冷。”
顾青林闻言轻笑了声,随即让侍从拿了个暖手炉塞给她,精致的像是姑娘家用的物件。
盛皎月觉得顾青林在羞辱她,但看他粲然的笑眼似乎又不太像是刻意的羞辱,她将暖手炉还了回去,“不必。”
卫璟忽然打断两人的对话,话语不似平日般温和,连名带姓,“盛清越,随我过来。”
她心尖猛然一颤,惊惶又恐惧,埋着脸一声不吭跟在男人身后。
踏过寺庙的门槛,远处传来敲钟声。
小僧人将两位贵客引至休憩的厢房,慈眉善目,双手合十,“两位施主稍等,主持师父还在佛堂讲经。”
说罢,他又双手合十行了一礼,便从这间简陋的厢房里退了出去。
厢房布置简单,一张床一方桌子,还有个陈旧发黄的柜子。
书桌上备齐纸笔墨砚,窗棂正对后院,轻风过耳,斜林树枝摆动着簌簌低声。
屋子里没有地龙,更没有取暖的暖炉,久不住人阴气沉沉,待在屋里与外边也没甚么分别。
卫璟掀开杯盏,抿了口陈茶,余光瞥见她轻颤的小腿,不慌不忙地问“你很冷”
盛皎月既冷又怕,并非是她胆子小,而是当真怕极与卫璟单独相处,他羞辱她时花样百出,不分场合,也敢做那些荒唐无耻的事情。
涩涩的茶香将她拽回当时的情景。
碰倒的茶盏,温热的茶水晃悠悠溢出,她的背脊被抵在湿透了的桌面,茶水浸润轻衫薄衣,浑身止不住的抖。
男人的鼻梁贴着她的颈窝,气息撩人,生了薄茧的拇指漫不经心在她光滑细腻的脸庞流转,看她被逼出水光的眼眸,哑声轻笑“这就怕了没人知道。”
他一直就用这种折辱她的方式来报复她。
她绷紧的指甲往他的肉里钻,意识浮沉时噙动唇瓣,有气无力“我错了,你杀了我吧。”
男人力道大的要掐断她的腰,“朕疼你还来不及。”
盛皎月犹豫片刻,不太敢对他撒谎,怕被看穿,她小声应了声,“嗯。”
卫璟莫名腾起燥意,可能是太看不惯他这幅病恹恹的模样,碍眼多余,他冷脸让邢坤去马车里拿了件大氅。
盛皎月不太想穿他的衣裳,他的身量比她高出不少,体型也比她健壮,黑色大氅披在她身上大了一圈,都能当成毛毯将自己裹起来。
她捏着衣裳,小心翼翼放在床边“殿下,您的衣服太金贵了,万一被我穿坏了,我赔不起。”
悬窗映月,皎皎清辉洒在她的侧脸,乌眸浓睫,细嫩白净,耳朵尖不同寻常起了薄红,是被冻出来的。
他低头说完这句假话,撒谎的技艺并不精湛。
卫璟眼神冷锐,又不是看不出他的为难惊慌,听完他错漏百出的敷衍托词,冷嗤了声“少装模作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