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任遥摸着下巴,“照你这么说来,一切都是因为我咯”
任远不敢回答,任遥陷入了沉思。
在遇见这傻狗之前,她就知道她家不是什么普通家庭,毕竟,谁家教孩子会这么教的
想她一岁时,牙牙学语的年纪,正想来段口齿清晰的八百标兵奔北坡吓唬下老爷子,谁知他拿出一篇晦涩拗口的古文,勒令她每天读三遍,不然就不给奶喝。
直到如今,还得每日诵读一遍,那奇怪的韵律,让她说话的口音也跟着变得奇奇怪怪,上学后,好一段时间才改过来。
然后,她磕磕跘跘长到两岁,手还不怎么稳,老爷子便开始教她一些神秘的字符,那神鬼莫测的笔画走势,让她如今的语文老师头疼不已。
终于,她三岁了,能说会跑,牙也长齐了,正是大碗喝奶大口吃肉的年纪,正想策划一个叛逆期让老爷子头疼一下,只是行囊还没收拾好,老爷子便将她赶出家门。
从此,她开始被迫在白天流浪,有家不能回,只能自力更生,小小年纪就满山跑,只为了吃上一口肉
这种情况持续到她七岁那年去破坳山上小学,每天要跑十几里山路后,才得以终止。
家里有这么个老爷子在,她早就怀疑这世界可能不正常,狗精的出现印证了这点,她将他带回家时,老爷子亲眼看见狗吐人言,果然没有丝毫惊讶,只是定定地看了她,足足有一刻钟,但当她想问清楚时,老爷子却避开不谈。
想到这儿,任遥长叹一声,看眼天色,估摸着差不多了,起身收拾好书包,顺脚踢了下狗子“回家了”
之前跑得这么急,就是为了有时间吃零食,大概天底下所有家长都不喜欢孩子吃这些垃圾食品,她家老爷子虽不管这事儿,但却非常反感她与外界过多接触。
奇怪的是,明明不喜她与外界接触,却在她七岁那年,主动提出让她去破坳山上小学,感谢这个世界的法律,让她这个偏远山区儿童也能享有受教育权
当任遥面不改色地背着十公斤重的书包推开院子大门时,突然听到里屋传来大人的交谈声,这可是稀奇了,她从小到大,从未见过有人上门。
“爷爷,我回来了”她刻意喊了一句,平常她是不会喊的,老爷子觉得这样不稳重。
“吆五喝六的,回来了就回来了”屋子里的声音静默了一会儿,老爷子才应了一声。
她卸下书包,挂在脸盆架上,一边洗手,一边朝里屋张望,任远那傻狗早就摇着尾巴进去了。
不一会儿,里屋走出一人,看上去年纪跟老爷子差不多,衣着打扮却很讲究,他停下脚步,对任遥微微一笑,而后快步出了院子。
屋子里传来一声轻咳,任遥赶紧擦干手走了进去。
老爷子穿着一身唐装,戴着老花眼镜,躺在老梨花木制成的摇椅上,手上拿着信纸,旁边的矮桌上放着信封,朱红色的蜡印粘在封口,断做两半。
“回来了”老爷子将老花镜取下,然后将信递给任遥,“看完说下你的想法。”
任遥接过,一目十行地看完,按下心头的震惊“爷爷,我不想去。”
这里头说要接她去大城市生活,看这写信之人的口吻,可能是她的至亲。
“这是你爸妈写来的,”老爷子看着她,神色复杂,“当初接你来这儿,他们并不知情。”
任遥不解地看着老爷子,想了想,眼神坚定道“即便如此,我还是喜欢跟您一起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