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枕举高手臂,再倏地向前方一指,“看见那棵杏花树了吗”
闻野眯了眯眼睛,那不就是他们刚出巷子口看到的那一棵吗。
“我就是在那儿不对不对北崇州的司枕就是在那儿捡到墨陵游的。”
闻野哼了一声,难怪当时她走得那么快,原来是怕触景伤情啊。
“看见那桥了吗,就是你刚刚被调戏的那儿,”司枕的手指头移动,“当年我唉”
本想炫耀一波当初年少春衫薄,骑马倚斜桥,满楼红袖招的场面。
突然反应过来,那是北崇州的司枕,这种骄傲事件是别人的感觉,真让人不爽。
司枕皱眉喝酒,没了给闻野介绍这北崇州皇城的兴致。
闻野看她那样,心中不满,“那黑蛟当真伤你至此”
一个实力不足的黑蛟,有什么好留恋的。
司枕捏着坛子口,看着上方的天空,这么些时间下来,原本的蓝白天空昏黄下来,橘与红染上远处的天幕。
她晃了晃酒坛子,里面的酒水响动。
“还行吧。”
除了刚开始的那几天,她那个身体就像是被戳出了几个大洞一样,呼呼地往里面灌冷风。
心头的肉也被钝刀子摩擦,折磨得她难受。
但过了那几天,这些感受都变得不那么强烈。
她好像就接受了陵游爱的不是自己,要的也不是自己,而是那个转世的北崇州司枕。
司枕想着过去这么些时日,她就好了不少,想必时间再冲刷一段时间,她就能彻底解脱了。
排除掉北崇州司枕的戏份,按照戏本子里的说法,她和陵游共患难也没几次,相爱也没有个多少年。
这样的感情要稳固没稳固,要回忆没回忆,不属于刻骨铭心,撕心裂肺的那一档。
闻野挑眉“这是想开了”
“算是受到了刚才那个康二的一点启发吧。”
不是墨陵游,而是其他的人,在她面前的时候,选择那可就太容易做了。
“我不是我那转世,这是无可改变的事实。”
“和陵墨陵游之间”司枕不知道怎么形容了。
几口酒送到嘴边,她望着上方的残阳,美好事物最惹人注意的时候,就是人们察觉它快要消失的时候。
闻野静静等她自己思索,只要她沉思的方向,是他想要的。
“算了。”
司枕最后叹了一口气,她想不出来,想不明白。
反正,和墨陵游之间,也只能算了。
说来惭愧,她大杀四方,但是桃花是一朵也没开,这男女感情之事,她的经验都是在凡间的转世中增长的。
夜深人静的时候,闻野身边的人已经醉成一滩烂泥。
没有魔力对她还是一件稀奇事儿,能够这样彻底地醉一回。
闻野看着在屋顶上呼呼大睡的司枕,给她丢了个结界。
没了魔力的司枕,自然不能像他一样不受温度变化的影响。
她这样睡一晚上,搞不好真能像个凡人一样病一场。
喝完酒,闻野拎着人找了家旅店,把人丢床上,盖好被子。
本来要替她修复好经脉,诱导她和自己联手一统三界。
结果却陪着她在这下界乱逛。
闻野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