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看见了那和玉桉相似极了的侧脸,晃眼看过去的时候,他仿佛又看见了那个风华绝代的景阳上仙。
当年他不过刚刚化形,跟着族长去往上界九重天参观的时候,路过第八重天,满地的奇花异草,有一个身着蝶穿百花粉紫色长裙的女子站在不远处,长发挽起,别了一支桃花样式的簪子,虽然她望着别处,只能模糊瞧着她绝美的侧颜,但她于百花之中,花团锦簇,美不胜收。
只是那一眼,就让龙霆记了万年。
那一天戏剧般骤然出现在沼泽里,从相柳嘴下救下他的黑蛟,那侧脸没了玉桉的柔美,但他还是一眼透过他想起了从前的惊鸿一瞥。
闭目养神的龙霆睁开眼,望着昏暗简陋得不能再简陋的洞穴,就是妖界里那些粗俗的妖怪们常常做来居住的居所。
龙族喜奢华,那些九重天的应龙最爱匍匐在珠宝上栖息,他们这些栖息在海里的龙族也会像模像样的给自己修建宫殿。
他多少年没在这样简陋的地方待过了。
脑海里那些被狠狠压在心底最深处的画面因为沼泽那一面,又开始一帧一帧放映起来。
果然不管过了多少年,关于玉桉的事一旦开了头,他就久久难以平复。
龙霆背靠着墙壁,褐色微卷的头发因为站了水和淤泥很是狼狈,要不是那双明亮的金色竖瞳,任谁看了,都不会想到这个上了年纪的妖怪就是南溟海里声名远扬蛟龙一族的族长。
按理来说这个被他赶出族群的黑蛟应该已经飞升了才对,他感受到的气息也不是妖力气而是仙气,怎么会离开仙气飘飘的九重天,来到这荒蛮的妖界。
那个他守在身边的女子又是谁,一身强横的魔气,魔界不是已经关闭很久了吗。
龙霆叹了一口气,他把族人都留在了南溟海里,一直相对的也彻底失去了与外界的联系,魔界、妖界、人界、上界分别都发生了什么变化,他们一概不知道。
随着龙血不断冲刷,那些顽固残存在司枕体内的蛇毒被携带出来。
原本便苍白的肤色因为龙血的大量流失变得更加没有血色。
花妖手指轻轻一点,那源源不断涌出血液的伤口便消失无踪,她有些担忧地看了一眼墨陵游的脸色。
“你”
“再多冲刷一次。”墨陵游望着司枕的伤,皱眉道,“恐有残留。”
见花妖没有动作,他转头瞧她,补上了一句,“劳烦,日后必有答谢。”
花妖没好气地摇头,“已经多引了很多次了,这血里一点儿蛇毒都不带了,血再多也经不起你这样用的。”
“修为高也经不起你这样造”这句话花妖只敢小声说。
花妖瞧了一眼床榻之上安静沉睡的女子,也没觉得她有多么惊艳,怎么就惹得这蛟龙如此死心塌地。
同样都是花妖,怎么就她混的这么差。
花妖从袖子里拿出了一个白玉瓷瓶递给墨陵游,“这里面是用我自己调制的药丸,虽然比不上九重天的仙丹,但也能补补气血,你和你爱人每日一粒。”
原本打算拒绝的墨陵游听见花妖提及司枕,目光从司枕沉静的睡颜上挪开,望着花妖手中的白玉瓷瓶。
他伸手接过,“多谢。”
花妖摆摆手,“不必,像你们这样有修为的大妖,我必然是不会做亏本买卖的。”
金蚕从外面探头过来,“怎么样了”
花妖拍了拍自己的裙子站起身来,她瞥了一眼盛着龙血的盆子,俯身将其端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