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平静了许久的人间近日接连发生惊动了整个十四州的大事。
先是一白衣人,至今尚未查清究竟是何方人士,不过此人成功羽化飞升,让天上降下来了迎接的天梯。
仅是如此倒也罢了,顶多是令众人艳羡,可这白衣人不知为何猖狂至极,将那金色的、无数人渴望的天梯一击击碎,还把整个天空捅了个大窟窿出来。
接着便是那个数百年前才出了一位女剑仙的北崇州一夜之间被人用火烧了王城,损失惨重,甚至那位坐镇北崇州皇宫的青年帝王也命丧其中。
许是因为司旻亡故的缘由,一直守护着北崇州的那头黑蛟,在凡间没了牵挂,也在短短数日后成功登仙,当着天上天下众仙众人的面跃过了龙门,脱胎换骨。
中州那位赫赫有名的长寿老人也在这轰动的,一个接一个的飞升事件中悄然逝世,许多普通修行者,没能像各大世家一样第一时间收到消息,待听见贺玄已与世长辞的消息后,已经过了数月。
“这百年,不,千年难遇的场景净让我给撞见了。”驿站里的众人趁着休整的时间,赶紧个周围的人唠唠嗑,“你看这短短的时间里,接连两位大人物飞升,还都是大动作,一个碎了天梯,一个跃了龙门。”
旁边有人耻笑一声,“什么叫都被你遇上了,这咱们十四州的不都看的同一片天空吗,就你一个人看见了”
此人赶紧改口,“意思是那么个意思,就是咱们,咱们这一代总行了吧”
“前段时间天在往下掉,你们发现没有”
“没有吧天哪还有往下掉的。”
“就是,你被危言耸听了,那有的地儿就是天看上去要近一点儿,那可不能说是天塌了。”
“哈哈哈”
众人哄笑几声,并没有在意那个人所说的天幕下坠。
这几个人都是普通的商贾,来往于各县城,修行天赋可谓是一点儿都不占。
在他们看来,天往下掉那不可就是世界毁灭吗,天是不可能塌的。
一个穿着鹅黄色长裙,腰上系着一条窄窄绿色丝带的姑娘,正坐在驿站里,那些聊天的商贾们坐在门外那一桌,而她坐在驿站里面,她正好能通过窗户听见他们的谈话声。
她歪了歪脑袋,朝窗户的方向凑近了一点,她的头发被挽成了双髻,两边各用了两朵银制的小花做装饰,花蕊的部分被心思灵巧的工匠换成了一条细细的银链,银链的最下方还坠了一个米状的珍珠。
随着鹅黄色长裙姑娘歪头的动作,银链微微晃动,珍珠擦过她白皙的脸颊,与她小巧耳垂上那两朵小小的黄色花朵交相辉映,满是少女的娇俏。
石灵有些疑惑地听着外面那些男人说的话,她看向坐在她对面的那个男子,问道“他们怎么不相信天幕在下沉呢”
坐在失灵对面的那个男子一身青衫,气质出尘,一看就知道不是普通人,但再往上看,五官面容却并没有像他通身的气度那般出尘,在这个精怪众多的人间,精致漂亮的精怪里,这个青衫男子的样貌只能称得上一句清秀罢了。
一柄长剑别在他的腰间,却并没有给他身上添上一分剑客的杀气,仍旧是满身书生般的温文尔雅。
此人正是还在凡间轮回的沈风清。
听见石灵的问题,他笑了笑,说道“天幕的下沉,许多修行者都很难确定,又何况是没有修为的他们呢。”
说起天幕的下沉,他偏头看了看窗外晴空万里的蓝天。
那日司枕飞升,直接破了天梯荡开了云层,他亲眼瞧见她直直飞向了九重天高层。
从前的种种恩怨她还记挂在心里无法释怀,以她的脾气被九重天叫了西天佛作为外援,强行镇压住他们两人,将他们分了魂,司枕定然是心生愤懑。
可她也太莽撞了,刚回归就这样直接冲上去,他也还没有结束轮回,她一个人要面对整个九重天太过困难。
他透过司枕自己破开的云层窥视着九重天的情况,不过直到云层闭合,他也并未见到内部的动荡。
他好不容易松下一口气,只要司枕没有直接和九重天对上就好,他并不担心九重天会不会强制对司枕出手。
以司枕的实力,只要她别消耗大量魔力去对战,想离开九重天,凭借九重天上的诸仙,留不住她。
安心下来没多久,这天幕就沉沉地开始往下压,让他一颗心又跟着提了起来。
石灵有些不解,她的修为也并不高,又不是人人都像是沈风清这样的修行天才。
“我也修为不高,就用眼睛,”她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又伸出手去指了指湛蓝的天空,“那天我看见天空就是一点一点地在下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