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颖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
她看着居高临下看着她的玉帝,和一脸淡漠的王母,还有对她出手的虚空。
她只觉得浑身有如千斤重,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她的魂魄被直接摁在了原地,她动弹不得,不过片刻她就感觉到了难以抗拒的疲劳。
强挺着腰不让自己露出疲相,身前的三人没有一个人回答她的问题。
凤颖深吸一口气,问道“陛下,我凤族这么多年的衷心,你就算要对我出手,你也让我死个明白吧。”
她心中隐隐有所猜测,但又不但笃定。
“衷心”玉帝听见她说的话,好笑地摇了摇头,“你我都清楚你依附在我之下是为了什么,你当初为了一己私欲害了整个凤族,我当然不能重蹈覆辙。”
“一己私欲”
凤颖浑身的仙力在不断地冲击着背后的圣器,直接作用于灵魂的圣器,当初甚至能够在西天佛手下压制住司枕和沈风清二人,又怎么会是她能够冲破的。
她怒目圆睁,“陛下你不是说那是司枕天生天养无人管教吗你还认为哪怕沈风清是九重天的老人,可也该服从于玉帝的威严之下,这些不都是你对我说的吗”
玉帝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回应她,还以为做了这么多年凤族的族长,这凤颖能够有所长进,看来内心深处还是保留着那份凤凰一族大小姐的心性啊。
“我是玉帝,自然要为九重天的安危着想。”玉帝淡声道,“司枕同我做了交易,她可以不再对九重天出手,而我的诚意则是”
凤颖气极反笑“我”
她内心的情绪激烈翻滚,就像滚烫起来的水,愤怒、焦躁、还有一丝对即将到来的事情的恐惧冒腾个不停,她大喊起来“司枕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清楚吗,当初能够毁了我凤凰一族的梧桐树,自然也能撕毁和你的交易。”
玉帝看了她一眼,冷声道“不仅是你。”
凤颖想到了什么,浑身颤抖起来,“什么意思”
“是整个凤族。”
贺玄的葬礼依照贺期訾的吩咐一切从简,没有奢华沉重的棺木,也没有大肆的铺张,贺家静静地停灵三天,陆地十四州各大有名有势的家族都派了人前来吊唁,哪怕不能够进入内堂,也会妥帖地把帖子送到。
南隐站在内堂之中,视线扫过众贺家子弟流泪的场面。
当初贺期訾将人送过来的时候,贺玄老人已经没了声息,她是医修,却不是阎王,没有办法一笔勾回贺玄老人的阳寿。
贺期訾刚刚送走蒋家那个笑面虎蒋季,一走进内堂就看见了一身藏青色麻衣安安静静站在旁边的南隐。
“南隐姑娘。”
南隐回头,娇俏的面容上神色有些哀戚,“抱歉。”
已经冷静下来的贺期訾摇头,他知道南隐已经尽力了,他沉默一会儿说道“玄爷爷必胜所求便是能够飞升登仙,他心里一直有这个执念,在亲眼看见天梯之后,可能松下了这口气”
说到这,他神色有些放空。
南隐没有出声打扰他,静静待在原地等贺期訾整理好自己的思绪。
贺期訾回神后歉意一笑,有些疲惫,又好像在让自己释然,“我们修行者已经比那些没有修行天赋的凡人幸运多了,和家人在一起的时间成倍地增长,人都有死去的一天,你们说的很对,我应该早点看开。”
听见他这样说,南隐摇头,“我并没有要劝贺公子看开的意思,失去挚亲挚爱之人的痛苦,我们作为人,难以忍受才是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