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玄袍男子的眼神让她觉得有些奇怪,听见沈风清的声音,她微微侧了侧头看向沈风清。
墨陵游好不容易从贺期訾的嘴里打听到一些消息,急匆匆又赶回试剑会,结果又被告知那个狸德州的沈风清一剑结束了战斗后跟着蒋家人走了。
来来回回就像是上天有意要他找不到人。
他原本以为他这辈子不会主动去找蒋季,可沈风清跟着蒋家人走,很大可能他身旁跟着女子也去了蒋家。
不知道为什么,他几次扑了空之后,心反而开始狂跳了起来。
就在他缩地术结束的一瞬间,从天落下来一顶纱帽,砸在他脚边。
他听见有一个男声问道“您没事吧”,鬼使神差的,他没有接上第二段缩地术,反而站在原地抬头往上看去。
一个长发被刚才御剑的剑修刮得乱糟糟的女子正站在二楼露台的位置朝他的方向看过来。
时值春季,杏花微雨,雨丝密密地在天空中织着,拉成细细的白线。
那人在二楼上站着,身旁站了个穿着薄纱的小倌,正在担忧地看向她。
她身穿一袭素色长裙,肩膀处的衣裳被剑风割开,显得有些狼狈。
楼台旁那棵足有两层楼高的杏花树满树的杏花开得正烂漫,被天地间的长风一摇,零零碎碎如雪一般的花瓣从高空中落下,在空气中勾勒出风的轨迹。
以漫天的杏花雨为背景,那女子散乱衣袍和凌乱的长发似乎变得没有那么糟糕,她本人不甚在意地徒手抓了抓自己的长发,将其整齐地捋到背后,露出被乱发遮挡住的面容来。
目光在触及到那个女子的面容时,墨陵游沉寂了数百年的心底骤然掀起惊涛巨浪。
瞳孔猛然收缩,他不可置信地看着二楼那个相貌与司枕有几分相似的女子,垂在广袖中的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下一秒,从二楼上传来的声音,再次证实了他的想法。
“司枕你没事吧”
墨陵游眼睁睁地看着她眉目淡然地扫过他,然后偏头看向了从后方赶来的青衫男子。
那人他也认识,曾经让司枕说觉得熟悉的男人。
沈风清。
他和前世长得一模一样,他叫她司枕。
墨陵游不管不顾地飞身上去,出手攥住司枕的手腕,他迫切地想要开口问她,为什么和沈风清在一起却不回去北崇州找他为什么刚刚看自己的眼神那么冷淡
他有太多问题接二连三地从心里冒出来,就像是看见她和沈风清在一起后心里止不停涌出的酸意。
“司枕”
下一秒他的话被堵塞在喉头,怎么也说不出口。
被他拉住的司枕突然冷了脸色,皱眉看着他,手上魔气涌动在挣脱他的桎梏,眼神含了警告。
谁也没想到楼下会飞来一个人突然出手拉住司枕,小倌自觉这是一场理不清的感情纠纷,默默退到了一旁。
沈风清比司枕反应稍慢一步,侧身挤进了司枕和墨陵游之间,挡在司枕身前,防止这个突然出现的男人进一步对司枕动手动脚。
沈风清“放手。”
墨陵游没空搭理沈风清,他一心只想知道司枕到底是骗了他忘了他,还是明明记得他却想和他撇清干系。
手上的灵力疯狂波动,黑瞳中渐渐染上疯狂。
心口的心魔因为司枕的再次出现,从沉睡的状态苏醒,啃噬着他的心脏。
手腕上传来的灵力波动让司枕一惊,这个突然出现还叫出了她名字的玄袍男子的实力远超她想象,她不是对手。
瞧见对方那双黑瞳里搅动的情绪,司枕下意识地卸了反抗的魔气。
她伸出另一只手推开沈风清,要是贸然惹怒了眼前这个黑衣男子,她和沈风清联手恐怕都没有几分胜算。
不料原本因为她卸掉魔气而稍微被安抚的墨陵游,因为她那个推开沈风清,将其用手护住的动作而被彻底惹恼。
他猛地把司枕往自己这方一拉,冷冷看了沈风清一眼,庞大的灵压让欲营救的沈风清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来历不明的黑衣男子带着司枕消失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