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落泪,蒋渊张了张嘴,良久,笨拙地说了一句,“别哭。”
南隐胡乱擦了擦眼泪,从如意囊里面掏了一把剑给他,“我跟你一起去。”
蒋渊正要拒绝,南隐又道“你要是拒绝,我就让人把你捆了扔进我房中。”
“”蒋渊默默把剑握在手中。
这时候蒋府上空乱作一团。
最开始是后院男席先起了争执,原因是为着一个小倌。
巧的是这小倌司枕认识,是那个琵琶弹得不错的孝州人,名叫景柳。
人这会儿正被捆仙索绑在假山上,两肩和头顶都各放着一颗葡萄,双肩上的葡萄已经被箭矢击中,只剩头顶的还在。身上的衣裳被割破,渗出血来。
景柳垂着脑袋,那张和女儿家一样秀气的脸望着地面,一声不吭,也不知道还清醒着没有。
贺期訾一开始就不同意这拿人取乐的主意,坚决地否定。
对方是邻州一国的皇室。
和中州这样百花齐放的局面不同,对方的皇室在那一州之地更有威慑力,少有修仙的门派能够与之比肩。
不过比起北崇州皇室一家独大还差了些火候。
世家子弟嘛,浪荡才是多数,像贺家这样的才是少数。拿倌人取乐的事并不少见。
这景柳男生女相,又是三阁八楼中风鸢楼里的人,多少有点名气,在场的不少人甚至约不上他。
总有身份比自己更拿得上台面的人抢在自己前头。
找小倌寻欢作乐这件事儿,可没什么先来后到的,价高者得。
今日蒋家宴会请了不少三阁八楼的人来助兴,这景柳也在其中。而这找事儿的皇子想必也是被风鸢楼老鸨放了几次鸽子,心中怨恨。
射了好几次歪歪斜斜的箭,故意刮破衣裳伤人。
肩膀的葡萄射完了,就该射头上那颗了。
景柳低垂着头,束发的发带被人扯掉,长发披散,葡萄就放在他后脑勺偏上的位置。
这儿是男席,都是男人,用不着顾及娇弱的女生,劣根性袒露无遗。
人人都看着好戏。
贺期訾眉头紧皱,属实是不愿和这些人同流合污,他在那皇子挽弓时起身要走。
一道喃喃轻语传音进他耳里。
“蒋渊,我知道在哪。”
贺期訾骤然停步,循声看去。
那一直低着头没吭声的小倌这会儿正抬头看着他,葡萄因为他的动作从脑袋上滚了下来。
皇子火气上来,大喊“怎么回事儿”
挽弓射箭,一气呵成。
箭支如同流星一般直直射了出去,带起一道劲风,狠狠擦过景柳白皙的脖颈,霎时间鲜血四溅。
贺期訾甩袖打掉他再次搭上去的箭,厉声道“做什么想出人命吗”
血液流失,景柳强撑着一口气传音
“救我,我告诉你蒋渊被谁带走了。”
贺期訾看着他微微缩瞳,景柳是风鸢楼的人,那日蒋渊无声无息地消失,果然就是风鸢楼动得手脚。
被人直接甩袖子打掉手里的箭,那皇子脸色难看极了,身后跟着他的侍从也站起身来。
气氛剑拔弩张起来。
贺期訾压根儿没理会对方那些侍从。这儿是中州,对方势力不弱,也不代表能在贺家扎根的中州的猖狂。
闪身来到景柳跟前儿,传音道“是谁”
景柳不说,“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