涉世不深,普通情绪
短短几句话明明白白地否认掉他的情感。
墨陵游安安静静地听她从青楼绝色舞姬讲到倌楼各大头牌,听她分析那每位名角的妙处。
“世上女子有千般好,温婉淑女,贤惠家妻,忠贞烈女,”司枕指了指自己,勾唇笑,“我一样都不占。”
墨陵游摇头,不是那样。
“你很好。”他说道。
司枕凑过来,“哪里”
墨陵游“你救了我,且不要求回报。”
司枕“我救你只是因为瞧你鳞片颜色好看,做我的灵宠日后带出去威风。”
墨陵游“长龙角时你替我治疗,我一句戏言你就不再去倌楼,你还教我练剑”
“陵游,”司枕打断他,“这些都是最基本的,你不能要求这么低,你以后会遇见一个满心满眼里只有你的女子,那才是你该喜欢的人。”
“可我没遇到,”他一双黑瞳深邃,装着司枕,“到目前为止对我好的就只有你。”
司枕语塞,她想了想,“我们一路南行遇到了多少妙龄女修,都对你有意思,你得去接触,才知道合不合适,你看都不看别人一眼,怎么可能会遇到。”
说来说去,其实就是她不想接受,一味地想把他推开。
海水的颜色像被墨水浸透了一样,变得更黑更暗,上方一丝一缕的光线都照不进来。
墨陵游能感受到那潜藏在身体深处的心魔在吞食着他的情绪。
司枕以为他在南溟的日子是他的梦魇,其实他只是把自己封闭在了遇见她之前的时间里。其实相比较起她与沈风清认真对望时心中泛起的隐痛,他觉得早年间在妖界摸爬生存的日子根本不算什么。
什么涉世不深,错把普通情绪当作喜欢,其实就是觉着他刚成年不久,没把他当回事。
不过没关系,只要还能待在她身边,总归还是有机会的。
他抬手摸了摸胸口的位置,心脏在那里费力地搏动着,带起一阵阵密密麻麻的疼痛,就像有无数根针扎上他的经脉血管,不那么剧烈,但绵延不绝。
心魔悄然在他心口的位置扎了根。
墨陵游偏了偏头,收敛好自己的情绪,然后转过来,冲司枕笑“殿下说得对。”
笑意浅淡,五官清俊惊艳。
司枕以为他是因为谢紫的死而生了心魔,其实不然。
他并非失控错手杀掉谢紫,他从出手到击穿谢紫的护心甲一直都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他的失控不过是因为谢紫戳穿了他一直以来的心思,他怕自己和曾经那些纠缠司枕的小倌们一个下场。
他怕自己一转身就看见司枕厌恶的表情,挥剑和他划清界限。
这才让心魔钻了空子,不慎把心意抖了出去。
不过司枕并没有像他打听到的那些消息里那样决绝,是不是也意味着他也稍有不同呢
“我不懂这些”眼睫毛垂落下来,在眼下投出一片阴影,“殿下教教我吧。”
司枕见他开窍,自然乐意,“好说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