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怒吼,想破坏,想要打碎什么东西,余光扫过坐在石头上的女人和怀里的婴儿,最终他又泄了气将火焰闷回去。
“啊,嗯,我明白了。”他心灰意懒放空大脑,却被口袋里忽然响起铃声的手机唤醒。
“夏油”
简单开头后他听着电话另一侧监督辅助激动的说明“夏油先生有个好消息要告诉您昨天辛苦您出手剿灭了那么多诅咒师,对接的警视厅工作人员传话说那边的高层想见见您,另外,您对成为公职人员有兴趣吗”
啊啊嗯嗯的敷衍,青年冷淡的说了句“会考虑”,然后意兴阑珊挂断电话问森由纪“现在我该做什么”
“现在当然是成为年轻咒术师们的保护者以及偶像。如果你愿意去为他们撒谎、欺骗、抛却良知与底线一心钻营,那就试试。”
名望这种东西,这不就来了么。
“除了这条路呢”
一想到这辈子都得挂着伪装和微笑去和烂橘子们你来我往,夏油杰顿时觉得人生无望,还不如换身衣服找家寺院窝进去。
“你不喜欢啊可以想象,那就从根源上打烂一切枷锁,我们去砍树怎么样”
话音一转,她提出另一条只要是咒术师就都不会去设想的道路“你不是说过,你们学校那棵树的结界使得诅咒群聚于岛国弄死他把诅咒彻底放出去,别管那些普通人的死活让他们自生自灭去吧。”
站在森由纪的角度,她是完全看不出天元有什么必须活着的理由。有他普通人也没少被诅咒戕害,没他咒术师们不一定完不成任务。正所谓一切恐惧源于未知,那就干脆将黑幕公开,坚强的人不会因为知道世上存在诅咒就丧失求生欲,脆弱的人也不会因为受到保护而更加勇敢。反正这个国家本就遵循着弱肉强食的社会达尔文主义,死于同类之手还是死于诅咒之手,本质上没什么区别。
夏油杰“就没有其他选择了”
有点狠啊。
“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你还想怎样要么自上而下温和改良,要么自下而上掀起革命的狂风暴雨。对你个人来说横竖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还是你只打算让自己面前呈现出欢乐祥和的画面就足够了”
森由纪收起手机,在青年面前摊开掌心“既然如此,我们收缩一下概念,让过去的事就这么过去,反正明天你又会遇到新的可爱女孩,也会有新的学弟学妹,不好么”
“先把报复的事忙完,让我好好想一想。”
普通人与咒术师之间的矛盾,并不在于层出不穷的诅咒。夏油同学终于意识到,无论普通人还是咒术师,都在被一只无形的大手迫害挤压。这只手逼迫得普通人生无可恋悲观厌世进而产生出诅咒,诅咒又反馈到接手祓除任务的咒术师身上。咒术师憎恶普通人,普通人忌惮咒术师,两方互相伤害,真正的施暴者则高枕无忧作壁上观。
杀死天元,确实是破局的一个点。没有了便捷好用的结界术,咒术世界所有隐藏的秘密都会被迫大白于天下,至少那些可怕的事件能起到些警示作用。青年发现自己迫切的想要去了解一些关于社会科学的知识,究竟是什么让我们的社会变成了一只吃人不吐骨头的怪兽
森由纪察觉到了他的变化,耸耸肩,一点也不遗憾自己的建议被婉拒“我无所谓,你不是要去见警视厅的长官我回宿舍补个眠,回头见。”
谢天谢地,她终于打算回宿舍了。
“那这个婴儿”一想到这小东西要被送去黑1手1党的孤儿院,青年就头皮发麻。他救下他不是为了多年以后听闻他的死讯,或是遇上被他残害的无辜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