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个好现象,无论为了朋友的人身安全还是打算提前将对手消弭于无形,森由纪都不会置之不理。她垂下眼睛,伸手摸着薯条一根又一根往嘴里塞“夏油,我现在遇到了些让人非常不愉快的事,你愿意听听吗”
尚未意识到自己发生何种变化的夏油杰提着年菜,听她这么说便敞着门走进好友宿舍,用脚勾了张椅子坐在他新鲜出炉的夫人对面“真难得,我倒要听听什么事能让你忍不住找人倾诉。”
他顺手将装在漂亮盒子里的年菜打开一一摆好,原本毫无食欲眼下也忍不住想试试用手捏炸薯条吃。他从森由纪抱着的密封盒里抓了几根续着咬,后者大方的将主食摊开贡献出来。
“是这样的,我有个说不来对手还是朋友的熟人,”提到陀思妥耶夫斯基,她顿了一下,摇摇头笑出声“第一次遇见他还是在西柏林,我们都在为各自背后的组织收集情报。后来他帮了我不小的忙,我也偶尔会去俄罗斯找他玩”
“额,虽然但是,这个人,悟知道吗”
夏油杰抓薯条的手停住,表情里多了丝揶揄。森由纪仰头把左手上的戒指亮给他看“知不知道他都跑不了了,如果不想被我拴在链子上随身携带,最好别动散伙跑路的念头。”
“真不知道该说你们两个什么好。”他摸摸额头,看上去就像是在揉太阳穴。
“那些都不重要,关键是费佳他现在立志要消灭掉世上所有异能力者,包括我,甚至包括他自己在内。”跳过多余描述,她将眼下遇到的麻烦事和盘托出“我知道他是个虔诚又温柔的人,也许表现这些特质的方面有些奇怪但他确实是为了绝大多数人着想。你知道的,异能力者之于普通人,就和咒术师的角度差不多。”
“我不太理解,你是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
夏油杰瞪大狭长凤眼,可以看到迷雾氤氲其中。森由纪冷笑“费佳他认为异能力者天生的力量带来了不平等,这份不平等导致割裂与歧视,进而带来极端行为。面对这种天然矛盾,比起基数极小的异能力者,他选择保护更多普通人,所以异能力者都得死。”
“你看,我都没法说他是个恶棍。我想表达的是,即便披上正义的外衣,有些事也不能被评价为义举,比如费奥多尔,比如下令让你去清剿诅咒师的人。夏油,我建议你小心些,很多看上去稀松平常的小事都是风暴来袭前的预兆,等船在海上遇险再回头想起当初,就只能望洋兴叹了。”
她将薯条盒子朝他推推“你是我为数不多的友人,同时也是小悟为数不多的友人,我们都不希望你身上发生什么意外。”
年轻人愣在原地,过了好一会儿才无可奈何微笑道“我表现得有那么明显”
“简直比晚上的萤火虫还要显眼。”森由纪放过薯条,转而犹豫着不知道该挑哪块年菜吃才好“总有些中二未愈的蠢货觉得双手沾血是件很酷的事,要我说,但凡这么想的全都是些炮灰。”
已经是黑1道大佬的女孩子最终捏了快鸡蛋料理在手里,叹气“我希望你不是这种蠢货。”
“唉好吧,只是有点别扭。”夏油杰叹气“诅咒师以玩弄人命为乐,除掉那些毒瘤我并没有什么心理负担,但是进入学校时分明决定要用咒术师的力量去保护普通人,现在却要用它夺走别人的生命。不过清剿诅咒师也算从另一个角度保护普通人吧,这么想想,也就释然了。”
他愤愤将薯条一口咬断,嚼碎咽下去“如果世上没有诅咒就好了。”
没有诅咒就不用东奔西跑祓除咒灵,没有诅咒就不必勉强自己吞咒灵球吞到味觉麻木。
“确实有点奇怪,为什么只有岛国诅咒泛滥德国就没有,我们只有些关于狼人和吸血鬼的传说。”森由纪习惯性从源头思考“你们都说诅咒师普通人负面情绪凝聚的具象化,但是吧,谁活在世上没点糟心事别说一辈子那么长,哪怕只在一天之内也总会有几分钟心情低落,难道不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