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凛冽,山川寂静,威严肃穆的北京城笼罩在夜幕中,有人欢喜,有人愁。然而无论悲欢,时间的脚步永远一步步向前,很快,新年临近了。
傅霆州站在王言卿的屋子里,手指流连滑过她的东西。一个月未曾住人,这里依然清净整洁,像是主人从未离开,傅霆州总疑心下一瞬间她就会推门而入,着唤他“二哥”。可是,他等了一晚,他期待的那个声音一直没有响起。
傅霆州长长叹。这里每一样东西都充满了他们的回忆,他毫不费力就能勾勒出画面,卿卿如何在这里看书,如何坐在榻前为他包扎,如何数落他贪玩,一转眼却坐在桌前,模仿他的笔迹,替他抄书。
他想起他们度过的漫长成长时光。老侯爷像训兵一样养孩子,傅霆州的年算不美好,很多记忆都和挨打有关,可是,因为有她,那些清早顶着寒风练武,雨夜被扔到深山老林里训练的日子,都变得鲜活有趣起来。
他推开窗户,站在窗前,良久注视着夜幕。
卿卿,为什么要离开呢
他问完,自己都觉得好。其实他知道答案,他只是错误估计了卿卿对他的感情。
若他提前知道获得政治势力的价是失去卿卿,他根本不会这样做。可是,卿卿却不再给他二次回答的机会了。
傅霆州极目注视着夜空,今夜月隐星沉,晦暗无光。突然外面传来一阵喧闹,急促响亮的炮竹声响起,随即无数烟火升空,争相绽放在天际。
子时到了,但今年一个对他说祝福的人,却不在了。
傅霆州漠然看着漫天火树银花,那些光芒美不胜收,然而待这片刻燃烧过后,它们就会陷入永恒的沉寂。傅霆州盯着那些长长的、丑陋的烟痕,心想,她现在在哪里呢
她会在她的家乡,还是某个不知名小城或许,此刻她也仰望着天空,和他注视同一片宇宙尘埃。
此刻陆府里,王言卿被裹成毛团,终于被允许出门。她停在檐下,觉得脖子扎的不舒服,她刚刚拽了拽衣领,旁边就传来一个声音“不许解。”
王言卿叹“我知道。我只是想和二哥说,新年快乐。”
正巧此时一串烟火腾空,噼啪声压过了一切。陆珩没听到,俯身凑到王言卿身边,问“什么”
王言卿靠近了些,附在陆珩耳边说“二哥,祝你岁岁今朝,如康宁。”
陆珩唇边露出,低眸,深深看着王言卿“好啊。这是卿卿说的,年年如今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