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珩将袖中的折子呈上,说“是臣整理出的赵淮贪污名册,请圣上过目。”
监从御台上跑下来,从陆珩手里接过奏折,双手送到上面。皇帝接过,看了一,合上时脸上已然带了怒色“赵淮身为三品大员,竟敢贪污枉法,勾结监,侵占耕田,是完全不将祖宗的规矩看在眼里啊。”
明辈子恨当官的,对地主、贪官、监深恶痛绝,明令监不得参政。赵淮家里搜出来东西对于在朝官员来说,当然不能说少,但也没有多到让人意外,可是皇帝一口就将赵淮的罪名定了,条条正中皇帝的忌讳。
台下官员肃然,他们都明,皇帝把调子定么高,是要发作大的了。短暂的寂静后,文官班中传来一声咳嗽,张敬恭出列,拱手说“皇上,赵淮任礼部侍郎,既不主事也不掌权,怎么敢勾结内宦呢臣怀疑,赵淮之所为,皆是有人指使。”
一语激起千层浪,有张敬忠后,他文官也次炮,硝烟味马上浓郁起来。但些陆珩没什么关系了,他慢慢走回自己的位置,肃容垂手,脸上毕恭毕敬,心里已经走起神来。
他很明自己的作用。他是一柄刀,负责为皇帝排忧解难,在皇帝需要罪名的时候把罪名抛出来。至于罪名如何定,有谁获罪,那就是张敬恭的事情了。
陆珩漫不经心听完后半场骂仗。群文官是真的能骂,站在寒风中唾沫横飞骂半个时辰,竟然都不觉得口渴。终于,皇帝的忍耐也到达极限,他沉下脸,正骂得忘乎所的言官见状赶紧收声,退回队列。内侍上前,唱道“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无人应话,早朝终于能告一段落,鸿胪寺官员唱“奏事毕”,清脆的鸣鞭声传来,皇帝起驾回宫。等圣驾走后,文武百官才悄悄松一口气,陆续往外走去。
庞大的队列散,逐渐成为三三两两的小团体。陆珩转身才走了两步,就被背后一个声音叫住“陆大人。”
陆珩回,看到傅霆州阴沉着脸朝他走来。陆珩嘴角淡淡勾起笑,问“镇远侯有什么事情吗”
傅霆州停到陆珩身前,连面子情都懒得做,直接问“陆大人没什么话对我说吗”
陆珩含笑反问“镇远侯听什么”
还装傻,傅霆州深吸一口气,尽量平静地问“月初家妹在西郊受袭失踪,至今已十六天,下落不明,音讯全无。陆大人手眼通天,不知道陆大人是否有家妹的消息”
他终于舍得挑明了。陆珩心中嗤笑一声,无辜而无畏地迎上傅霆州的视线“傅老侯爷共有一嫡三庶四位孙女,前段时间傅家小姐出门置,似乎都在。我实在不知,镇远侯指的是哪位妹妹。”
傅霆州忍无可忍,沉着脸呵道“陆珩”
现在还在宫里,周围全是散朝的官员,傅霆州厉声叫陆珩的名字,立刻引来许多注目。陆珩笑容不变,顶着众多打量的视线,从容看着傅霆州“镇远侯,是宫里,我奉劝你注意点。”
傅霆州深吸一口气,告诫自己他不能自乱阵脚,卿卿还等着他去救。傅霆州勉强冷静下来,说“陆大人不必我装糊涂,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你我心里都有数。陆大人按兵不动么久,不就是等着一天吗难为陆大人耐心好,陆大人有什么条件,直接说吧。”
些话实不应当在大庭广众之下说,而且是皇宫,处处都是皇帝的眼睛,稍有不慎就惹祸上身。但傅霆州却不,偏要在地方陆珩摊牌。陆珩刚办完一个大案,正值风口浪尖的时候,傅霆州陆珩的动静必然惊扰他人,就算大家不知道他们二人的对话,回去后也免不了打听,陆珩总不能再装死下去了。傅霆州要用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方式,逼陆珩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