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任何理由拒绝。
“这是当初她协助破案回来的时候告诉我的,就在警校花坛深处废弃下水道里,那个地方平时没什么人去的。但是雨宫她一回来,就带我直奔那里,目标很明确。你也看得出来,这是个真家伙。”松田阵平呼出一口气,平静地陈述着。
萩原研二捏着下巴,“嗯,然后呢,她没和你解释吗”
“没有,我当时看她一脸为难,就没逼她说出来。雨宫固执的很,她不想说的事,别人怎么逼都不会说出口的,我不想她对我撒谎。于是就找了借口,说是让我来处理这个炸弹,我当时想着如果她被人威胁或者是其他的,这样也能替她转移下注意力。”
说着,好友从半蹲着的姿势转变成坐在地板上,湿冷的痕迹蔓延在他的周围,好似那些悲伤化为了实质。
萩原研二深吸一口气,他舔了舔犬齿,各种事情串联在脑海里,“你今天说出来,是因为你觉得她还是被人威胁了,对吗”
“关于这个炸弹的来历,我也去调查过,但是翻阅了各种资料书籍,也在机动队问了很多前辈,都没有结果。唯一能知道的只有,这玩意是手工制作的。”他断断续续说着,停顿了几秒后又拍了下自己的脸颊,“你不觉得奇怪吗这个干净到只有我自己指纹的炸弹是手工制作的。所以我推测雨宫她肯定是被卷入到难以言说的事情里了。”
“要是我当时多问她两句就好了”好友低声细语着,声音里带着点疲倦。
“这样说起来,雨宫那干净到不正常的人际关系也能解释了。很有可能,雨宫千雪都不是她的真实身份,所以才会这么干净。”萩原研二大胆揣测着。
好友脸色一怔,“是啊。我脑子有个很危险的猜想,月见五月她真的死了吗会那么凑巧吗仔细回想警校这半年,雨宫一直克制着所有的人际交往,怎么就和她关系那么好好到甚至可以一起去协助破案,然后她还那么恰好死在了那次案件里。而在那次案件回来后,她怎么就知道警校里有个炸弹这一切,真的是这么凑巧吗”
每提出一个疑问,都让那段美好温暖的回忆被蒙上一层薄雾,影影绰绰,让人难以看清那层雾下面的真相。
“你的意思是,雨宫是被月见威胁了而拿来威胁雨宫的东西就是这颗炸弹”萩原研二弯着腰,仔细端详着盒子里的炸弹,构造并不复杂,但是用料与做工极为精细。
可以看出来,一旦爆炸,这个威力不容小觑。
好友一把捋起湿漉漉的刘海,“对,我又想了想,月见可能真的死了,但是她的死是雨宫设计的,毕竟dna鉴定不会骗人。至于两人之间的其他纠葛,我暂时没想明白。月见很有可能是派来监视威胁雨宫的,然后雨宫设计了她的死亡,最后月见身后的人设计了雨宫的死。这也能解释,为什么雨宫她会那么莽撞,那么不像她的所作所为,那是因为她没有选择。”
幼驯染的一番话让萩原研二倒吸一口凉气,比他看到炸弹时更为震惊。
虽然的确如他所说是个危险的猜想,但是将一切连起来,确实能得到一个合乎逻辑的解释。
难道这就是福尔摩斯那句“排除一切不可能的情况后,剩下的,不管多难以置信,那都是事实。”
如今过去了两年,回忆起那天晚上的事,依旧历历在目。
陷入自己思绪的萩原研二完全没注意身后好友的呼喊,直到松田阵平拍了拍他的肩膀,他整个人才回过神来。
“你在想什么呢喊你那么多声都没注意,不会是在生我的气吧”松田阵平墨镜下灰蓝色的眼眸里透出一丝怀疑。
萩原研二无奈地翻了个白眼,“怎么可能啊你弄完了”
“嗯,走吧。”松田阵平点点头。
“回家吗”萩原研二随口问着。
好友皱了皱眉头,“不回家去哪里”随后他恍然大悟,挑着眉说道“你果然还是想和那些女生去赏樱会吧,你自己去吧,别拉着我啊,我可没兴趣。”
语气里的嫌弃没有任何掩饰。
萩原研二撇撇嘴,“在你脑子里我就是这么个见色忘友的家伙吗”
“不是吗”松田阵平回嘴得极为坦荡。
直接把萩原研二给气笑了,“得,那我去约会了,您自己回去吃昨天剩的咖喱吧”
“萩,你没必要顾忌我那么多。”松田阵平没理会他语气里的阴阳怪气,看向漫天飘落的樱花轻声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