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鸢不,火鸢在天空盘旋,画出一个巨大的火圈。剩下几架木鸢谁也不愿意跟它正面冲锋,最后竟一发地,扭头朝远处逃窜。眼见敌人被赶跑,图勒部族的人们欢呼起来,向火鸢涌了过去。
火鸢降向地面。
许则勒、阿玛沁以及首巫的阿尔兰从鸢舱中跳了下来,拼命往前奔跑。紧接着,“轰隆”一声,木轮瓦解,雪晶破裂,火鸢在众人惊骇的视线中猛然倒塌滚成一地熊熊燃烧的木头块。
那几架木鸢该悔得肠子都青了。
它们逃得太快,但凡再晚一点走,火鸢自个就在空中散架了
许则勒后怕得浑身冰凉,魂都快飞了。阿玛沁挥舞弯刀,打落朝他们飞来的火块,亢奋地扭头朝来迎接的人群嚷嚷。
刚嚷了没两句,就看到人群脸上露出惊慌的表情。
阿玛沁猛地回头。
少年在雪尘中跪了下去疼好疼脊柱几乎折腾的疼,几次极限拉升转,巨大的冲击力直接拍在身上纤瘦渗血的手指抓进雪里五脏六腑在沸腾,翻涌,破裂般的疼
胡乱的叫喊声、暴烈的马蹄疾驰声、急促的脚步声。
首、首巫大人
仇少爷
阿尔兰
亮红青金靛蓝灿黄的珠子散了一地。
中原来的漂亮少爷倒在雪里。
敌鸢的撤退不仅仅因为胆怯,更因为他们误判了
在雪原驾驶木鸢完成火鸢的几个极限动作,鸢师本人要承受恐怖的负荷。
他们以为驾驶火鸢的,是一位实力极强专修体魄的修士。然而实际上,小少爷完全是凭经验和技巧办到的。三人中,阿玛沁是体格强健的图勒女战士,许则勒长期云游饱经风霜,唯独仇薄灯是比凡人还娇气的小少爷。
最主要的冲击力却压在他身上。
细细的血线从少年的口鼻溢出,滴在衣襟上,滴在白雪上。
滴在男人的指节上。
战马打着响鼻,急急赶回的图勒勇士不安地低垂下头,他们的斗篷、弯刀满是鲜血敌人兵分两路,这是一场筹划缜密的阴谋。他们一路杀回来,刚抵进圣雪山平原,就看见熊熊烈火,滚滚浓烟。
谁也不敢说话。
盛装的首巫大人半跪在雪地里,抱着他染血的新娘,视线落在木鸢残骸上。
噼啪。噼啪。
火舌舔着漆黑的木头,发出爆裂声。
熟悉的骨玉扳指,熟悉的风雪气息,淡淡的凉气渗透进血肉,镇压疼痛扣在肩胛骨处的手一如既往的强硬,却冷得惊人。
他是不是生气了
仇薄灯昏昏沉沉,模模糊糊在想。
“你”
图勒巫师的视线终于从散落一地的火鸢残骸上移开,落到仇薄灯的脸庞。
他近乎粗鲁地擦去少年唇角的血迹,一扬手臂,猎鹰发出暴戾的啼鸣,冲天而起,追逐敌人的踪迹。
哒、哒、哒。
马蹄敲击冰河滩,发出急促的声响。
十几匹骏马疾驰着,沿预定好的路线撤退。木鸢目标庞大,又不能长途飞行,在掩护转移后,立刻被果断地抛弃掉。夜幕沉沉时,执行这场袭击的鸢师在图勒叛徒的接应下,抵达一处峡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