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边的音没说出来。
指节分明的手落到他的脖颈上,指腹微热,就像落了一点火星,烫得仇薄灯一顿。好在对方只轻轻摩挲了一下,便移开向下,替他将松散的里衣拉好,遮住新盖上的和还没褪的红痕。
粗糙的指腹擦过肌肤,仇薄灯不知为何,有点脸热。
但很快,他就又愤愤起来。
衣服会散,还不是因为这家伙刚刚把排扣都扯掉了
仇薄灯恨恨瞪了替他整理里衣的男人一眼。
“坐好。”他恶声恶气。
图勒巫师抬眼看他,明显没听懂。
血迹这会已经向下淌了许多。
几乎要流到胸膛上去了。
叱责的话在舌尖滚了滚,仇薄灯鼓鼓腮帮子,不情不愿地伸出手,按住图勒巫师的肩膀。
手掌下的肌肉就像精壮的豹子,没有一丝余赘,只是简简单单按着,就可以感受到其中蕴含的恐怖力量。但仇薄灯只轻轻压了压,对方虽然不明白他的话,却还是顺他的力道坐下了。
活像什么凶悍却认主的猛兽。
等等。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仇薄灯一定神,抛开乱七八糟的联想,凑近图勒巫师的伤口。
看起来好像很严重的。
仇薄灯不懂医,但家里跟爱护眼珠似的,爱护他。他要是划破点口子,血还没滴三滴呢,周围的人就能人仰马翻个大半天。
眼下乍见这么多血,顿时就有点慌了。
四下想找块布给人擦擦。
图勒部族的布料大多数是羊毛织品,容易沾到伤口上,不太适合清理。
得足够轻,足够薄不会留下线头仇薄灯寻了一圈,视线落到木屋的一角
他原先的衣物其实都已经洗干净了。图勒巫师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只给他穿部族的服饰,而仇薄灯自己一个人,折腾上八百年也搞不清楚那些复杂繁琐的系带。
最终,那些衣服都叠放在角落里。
只是
浅金的铜盆水面荡漾细碎的火光,仇薄灯闷闷地将天蚕丝的薄衣丢进盆中,没好气地对仿佛是个哑巴的男人道“自己擦”
末了,恨恨地补了一句。
“你活该”
无缘无故那么对他,活该流血流死。
说完,仇薄灯自顾自到角落里去读续四方极原志。他抱着小腿,把下颌抵在膝盖上,视线落在书页上,却是半天没看进去一段背后什么声音都没有别是真死了吧仇薄灯不太确定。
又烦了好一阵,背后还是没动静。
真死了
仇薄灯盯着书页的字。
他还不想跟死人住一个屋。
一回头,对方坐在铜盆边,手指垂在盆里,视线落在他这边,根本不管自己脖颈上的伤。
他就该流血流死
仇薄灯气坏了,过去一把夺回自己的衣服“不擦还我”
图勒巫师本能地伸手攥住他的手腕,听到他小小地抽气,立刻松手放开。见他仿佛真的生气了,便直接拘水,清理伤口。
仇薄灯
这人是怎么活到现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