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晏然忍不住笑了起来“是朕以己度人了。”
天子在女官的侍奉下转入内殿,简单洗漱后换了身衣裳这个时代烧火当然没有现代那么便利,想用热水的时候就能有,显然是富贵人家的特权。
温晏然披上外袍,朝着内侍们摆了摆手“都先退下,只留阿仪在这里。”
池仪轻手轻脚地替温晏然整理好衣袍,又束上腰带,笑道“晚上天气冷,陛下再穿一件裘衣罢”
温晏然“不急。”
皇帝的更衣处是一间单独辟出来的屋子,四面墙壁的夹层燃火而储其热气,以此起到保暖的效果,还有道路与寝殿相连,温晏然带着池仪从槅门走到寝宫,打开柜子,从中取出一只表面花纹简素的匣子来。
这只匣子里装有三十二金,是温晏然作为皇九女的时候,积攒下来的私房钱。
按照现在的兑换比例,一金相当于一万钱。
温晏然“你将赏赐推让给少府那边同僚,如此和睦友爱,自然很好,只是身上没一点余钱,难免为人所制。”
池仪刚刚被提拔到天子身侧,又新近升官,正是该小心谨慎的时候,而市监又不是实权部门,缺乏敛财的渠道,皇帝固然可以再行施恩,但为了之前推让财货的姿态好看,怎么也得过些日子再赏。
温晏然觉得,池仪跟张络都是寒门出身,算是被自己一手拉进了建京的浑水中,平时难免额外照顾两人一些。
这一匣子钱虽然数量不算太多,却胜在少府中不曾留档。
“出去之后,你再分阿络一些。”
见池仪要开口推辞,温晏然负手而笑“不妨事的,朕马上就要有利市入帐了。”
两位女官在萧西驰前面持灯引路,另外六名宫人随在她身后,一路向西雍宫行去温晏然请这位庆邑部新首领做客时,表面礼数做得格外到位。
萧西驰回想这些天看到的,听到的有关新帝的事情,觉得对方大抵和自己一样,都是因势蛰伏之辈,只是对方已经趁势而起,而自己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可以返回庆邑。
女官将萧西驰引入西雍宫内,她抵达的时候,正殿中已经布置好了案几坐塌,一个穿着禁军服饰的人坐在那里,看面目,正是新任的内卫统领。
萧西驰知道面前这人乃是有着“天子之剑”赞誉的钟知微,不敢小觑,两人互相见礼后,各自入座。
温晏然没让两人等多久,几乎萧西驰前脚刚到,她就披着厚实裘衣,乘辇而至。
按照温晏然的习惯,只要不是太远的地方,她都宁愿步行,只是今日扎马步的后劲有点过于充足,才不得不稍稍调整了下出行方式。
池仪小心地将天子从车辇扶下。
温晏然缓步入殿,抬手免掉两人的礼“萧卿,钟卿,你二人与朕年纪相仿,今日又是私宴,不要拘束。”
钟知微自然连道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