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洗还不行吗”
“招财。”
只听杨驼子唤了一声,招财摇着尾巴从幸韵星的背上离开。
幸韵星连忙爬了起来,用袖子擦干净脖子里黏答答的液体。
“我去给你拿套粗衣换上。”
她穿着粉色云锦襦裙,与她骇人的黑脸着实不相配,再说了,她身上的这身襦裙,应该穿在千金小姐身上才对。
虽然不知道翠花是从哪里弄来的这身衣服,但穿在她身上终究是浪费了。
幸韵星悻悻的朝着杂院儿里的夜壶走去,她不服气的瞪了招财、旺财一眼,原来这两只狗是用来防止她逃跑的。
“要是有口香糖就好了。”幸韵星在心里想道,她非善茬儿,人不欺她,她不欺人,人若欺她,她必还之。
人还未靠近,刺鼻的味道扑面而来,幸韵星当即干呕了一声。
她连忙抬起胳膊用长袖捂住口鼻:“没有厕所吗,为什么一定要在夜壶里小便”
无论如何,她都下不了手去洗夜壶,清洗自家马桶的事情她倒是经常去做,但夜壶呕
幸韵星一连干呕了几声,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在孕吐
杨驼子的手里拿着一套深褐色粗布麻衣走来,正巧瞧见幸韵星捂着嘴巴在那里干呕。
洗夜壶这种事情,对于穷苦人家出身的翠花来说不是难事,听她大哥说,她经常在家洗夜壶。
她大哥还说了,翠花为人老实本分,让她做什么便去做什么。
今日一见,怎与她大哥说的不尽相同,不仅如此,她骨子里还带着一股傲气,杨驼子不禁有些担心,她今后会因这股不该有的傲气而吃亏。
“衣服。”
想着都是可怜人,杨驼子便顺手帮了她一把,他弯下腰,用水瓢舀水倒进夜壶里,再拿起用竹篾捆制而成的刷子,伸进夜壶里搅了搅,然后把水倒出来,又冲洗了一遍。
“剩下的你来,半个时辰后我来拿夜壶。”杨驼子起身,别有用意的对幸韵星说道,“别想着再跑了,招财、旺财闻过你的气味,跑到哪里都能把你抓回来。”
幸韵星的手里拿着低等下人穿的粗布麻衣,又是一阵刺鼻的味道迎风吹来,她赶紧用衣服捂上口鼻,却又被粗布麻衣上的霉味直接呛吐。
“草”幸韵星恼羞成怒到爆粗口,“老子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还是祖坟冒青烟了,你这样整我”
幸韵星被气得快要哭出来,她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委屈,哪家孩子不是爸爸妈妈的掌心宠,爷爷奶奶的心尖儿爱。
早知会有今天,她当初就去学医,打死不入配音这一行。
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面前是几个形状难看、味道令人作呕的夜壶,身后是两只监视她的中华田园犬,府外还有一心想要拿她治罪的小肺王
“我既没做过坏事,又没害过人,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委屈巴巴的声音质问道,“我想回家,想回家”
心中的委屈像决了堤的洪水,一发不可收拾,幸韵星一边哭着,一边学着杨驼子刚才洗夜壶的样子,把剩下的几个夜壶洗了一遍。
她边洗边哭,边哭边吐。
此时趴在杂院口的旺财和招财倒挺安静,时不时的还会歪着脑袋看她一会儿。
杂院是雲亲王府最为偏僻、简陋的地方,那夜壶装的本就是污秽之物,送来杂院清洗再合适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