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凭什么。”乌行雪收了嗤嘲笑意,他转眸看向萧复暄,道“凭什么它说该生便是生,该死便是死,它说要善恶依存,结果尸骸遍野。它不想消亡,就挥挥手换个人间”
萧复暄看着他满是恹色的眼睛,偏头过来亲了亲他的眼尾,低声道“那就换它消亡。”
“灵台仙都能覆灭一次,就能覆灭第二次。”
乌行雪心尖一跳。
他忽然想起,这条乱线虽因封家而起,却还有另一个更为隐晦的源头,花信。哪怕除了花信,也还有其他因果蹊跷。
只要引得这条乱线上的灵王心生疑窦,就总有办法。
在去往北边的路上,灵王忽然被风沙迷了眼,偏头眨了一下。
再睁眼时,他只感觉有什么东西从脸测擦过,不注意就会当成被风卷过的碎叶。但他抬了一下手,长直的两指间便夹了一封符书。
先前他刚从仙都下来时,接到过两封这样的符书。第一封是天宿传来的,告诉他自己要在封家耽误一会儿。
第二封符书还是他熟悉的天宿字迹,言简意赅写着三个字来封家。
两封符书内容瞧不出端倪,灵王一时不疑有它,便先放下查乱线的事,拐了一趟封家。
谁知到了封家,却不见天宿踪影,对方显然已经办完事离开了。
灵王当即便觉得有些蹊跷,毕竟天宿从不失约。
他再看那两封符书,便觉得符纸有一些极微渺的区别,不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可那字又确确实实是萧复暄的字迹,他不可能认错。
灵王心怀疑惑,行了一路。本想直接去找天宿,谁知在途中又收到了这封新的符书。
他将符书捻开,就见上面依然是萧复暄的字迹,写了一处地名大悲谷。
“大悲谷”他低声嘀咕了一句。
这是云骇的执掌之地,常年有车马行经,谷口的庙宇里香火鼎盛,是个不错的地方。这封符书提到这里是何意
灵王迟疑片刻,捏了符书,脚程一拐,转而往大悲谷去。
与此同时,乱线的仙都之上,坐春风的白玉门府被人笃笃敲响。
方储闻声望去,就见一位身着淡青色罩衫的俊美仙官站在门边,手里拎着两只长颈玉酒壶,磕碰在一起叮当作响。
他乍一眼觉得那仙人有些面熟,却没有立刻想起在哪见过。直到听见坐春风那两个小童子嚷嚷道“云骇大人。”
听到“云骇”这个名字,方储一震。这才想起来,这人当真同大悲谷地镇着的那个邪魔长了同一张脸。
只是那邪魔半边脸遍布伤疤,看不出原样。而完好的那半张脸又苍白如纸,远没有眼下这股生灵活气。
那两个小童子颠颠迎出去,纳闷地问“大人你今日怎么突然敲起门来了,以往不是都直接叫人的吗”
云骇摇着头道“怪我这几日在灵台闷久了,被仙首大人带了这一身酸里酸气的破毛病。”
小童子上下打量着他,狐疑道“灵台闷吗”
云骇点点头“闷,特别闷,仙使童子个个都像小老头子。”
小童子直乐,乐完又纳闷道“可大人看起来十分高兴啊,也是闷的吗”
云骇指了指两个小童子,道“血口喷人。”
他说完,转头扫了一圈问道“你家大人呢不会又被天宿大人拽走了吧”
小童子道“唔,是接了天宿大人一封传书,然后就说有事要办。”
云骇挑拨“没带你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