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突然落地只有一种情况,就是人不在了。
起码现世寻不到他。
“不会还在过去没出来吧”
宁怀衫咕哝着,又扔了两次寻人符找方储,都是同样的结果。
那贼能活的医梧生呢
宁怀衫又换了个对象,连扔了好几张寻人符,发现医梧生和方储一样。
他们居然真的没有被扫出来,还在过去。
是出岔子了,还是碰到什么了
宁怀衫惊疑不定,一时间又不方便出雀不落,只好一提衣摆在白石台阶上坐下,一边习惯性给城主守门,一边试着给方储和医梧生传信。
宁怀衫坐着的这片台阶,当年的方储也坐过。
乌行雪给卧房落了禁制,房里的动静便分毫传不出来,里面的人也不会出来。方储心里清楚,那其实是对他的一种保护,毕竟不清醒的城主着实很可怕。
正是因为知晓这点,他才做不到不管不顾。
雀不落院里雪积得很深,冷得惊人,方储依照过往习惯,在自己屋内避了一夜,等禁制外扫的杀意退了便回到卧房边,守着城主的门。
他一边运转内劲驱寒,一边盯着院落内外的动静。
就是那时候,他觉察到了有生人闯入。
“不知死活”方储当时低低嘲了一句,飞身上了屋顶。
他在城主那里学过一招,分了神识攻往一处的同时,匿着气息直扫向另一处。
如此费了一小番功夫,他从一处隐蔽角落揪下来两个想要窥探的玩意儿。
树下有血池,方储把那两个玩意儿捆扎好了、封住口鼻,想了想还是走到卧房窗边。
那扇阔窗是离卧榻最近的地方,此时正紧闭着,镂花的间隙里一片深黑,看不见里面的景象,也听不见里面的声音,一片死寂。
但方储知道,乌行雪能听见他。
于是他深吸了一口气,轻轻敲了敲窗棂,说“城主,有人活腻味了乱闯雀不落,不过已经捆好了,不会有什么麻烦,我搁在血池边了,等城主出关再料理他们。”
方储不知道的是
他叫着“城主”时,一窗之隔的屋内。有一只瘦白的手从帷帐中伸出来,先是攥住了窗棂上的一处雕花,又滑落下来。
它摸到了安静躺在角落的白玉铃铛,手指划过的地方,铃铛变得潮湿起来。
那只手正要将铃铛握进掌心,就见另一只骨节清晰而长直的手伸出来,扣进指缝,将那只手抓了回去。
混乱之中,浅淡的血味交杂着冷铁之息缓缓流泻出来,充斥着整方秘地。
有人嗓音透着哑,在混乱的声息之后说“萧复暄”
“我是不是杀过你”
我是不是杀过你,于那座高塔
数不清究竟有多少次。
那一瞬间,一切感官都清晰而强烈。
欢愉和难过纠缠并行。他眼里既有倏然迷懵的潮雾,还有自眼底弥漫而起的红。
或许正是因为太过强烈,几乎刻入骨髓。
乌行雪在那一刻醒了过来
从梦中脱离的瞬间,劫期渗入骨髓的寒意变得浓重起来,像怎么都挥扫不开的雾。
同样变得清晰的,还有另一个人的气息。那人的气劲源源不断涌入经脉,与身体里汩汩不断的血液一道往心脏涌去,充斥全身。
那些气劲涌过的地方,附骨之疽般的寒冷便会稍稍缓和一些。像是将冰冷的手浸入热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