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眯起眼睛,拍了拍萧复暄“那里是座屋子么”
萧复暄“应当是座庙宇,我原本正要过去看。”
乌行雪“后来呢”
萧复暄“后来隐约听见人在外面说若是开不了口子,就将动静闹。”
人“”
乌行雪无言片刻,抬手将萧复暄往前推了步“走吧走吧,我不说话了。”
他们穿过那片奇怪的、空无物的焦土,走到黑影面前。
萧复暄说得没错,那确实是座庙宇,古怪而孤独地立在焦土上。庙宇外边是木质,乌沉沉的,里面的龛台地面是白玉质地。
龛台上供个小小的雕像,也是白玉质地,跟常见的神像不同,没那么庄严拘谨悲天悯人,雕的是个少年,倚棵极高的玉树。
雕像没雕脸,看不出那少年模样如何,单看身形倒是修长挺拔。这雕像背后块碑,碑上刻字,最顶上应当是这少年的名讳。
些奇怪,叫白将。
乌行雪正要拿那玉碑来看,忽然听见道幽幽的声音说“不能动,会死的”
乌行雪手指顿。
那声音来得奇怪,他四下里看了圈,也没找到声音来处。萧复暄剑挑开供台布帘,台下除了个注满香灰的缸,什么人也没藏。
乌行雪思索片刻,忽然觉得不对劲。
那声音不像是周围传来的,倒像是
头顶上。
他眉心蹙,抬头向上看。
就见高高的庙宇房梁上,密密麻麻全是人脸就好像整个屋顶都吊满了人,脚冲上,头冲下,就那么悬在他们上方。
乌行雪“”
他想了想觉得,就这场景,他可以去抓抓天宿上仙的袖子。
那人脸实在太多,男女老少皆,又都是煞白面孔。他们在风中轻轻晃,连带吊他们的绳子也吱呀吱呀地轻响。
间分辨不出,刚刚那句“不能动,会死”究竟出自哪张脸。
他萧复暄皱眉仰头向上。
正找,那道声音又幽幽响起来“这封禁地,刀阵火阵层层叠加,九天玄雷八十道,居然这么快就破得干干净净”
乌行雪“”
他愣了下“刀阵、火阵、九天玄雷哪儿呢”
那道声音又道“他破完了,我们都看见了。”
乌行雪反应了会儿,才明白那个声音说的“他”是谁。
是他张了张口,转头去看萧复暄。
“”乌行雪轻声问“不是说,进来,这封禁地便是死沉沉的模样”
萧复暄“”
“说这里个法阵都没,点东西都没见到”
“说杀机重重是吓唬我的。”
密密麻麻的嗤笑声从头顶响起,那些人脸个接个咧开了嘴,声音都轻如风絮“假的。”
“假的。”
“骗的。”
确实是假的。
这禁地进来便是刀山火海,密不透风,根本不给人任何喘息余地,但凡弱些的人来到此地,除非以人墙作保,否则根本见不到任何生机。
以至萧复暄根本无法分灵识,去给客店里深眠的人传信。
直到杀机破了半,禁地外的声音才隐隐约约被他探到二。
听见乌行雪跟封家人说话,萧复暄正挡开最后几道玄雷。他长锋劈开火海,又以悍然势荡开无边剑,扫清了十余里猩红火焰。
待到最后星火焰消失,凶地变为焦土,看不到什么祸命杀招,他才甩了剑上的尘土,步掠至禁地入口边。
他自然来不及看这禁地什么,也无暇去管那影影幢幢的庙宇,遑论去弄明白这是封禁何物的地方。
他用手背抹掉了下颔骨边溅到的点残烬,剑入鞘,这才伸手把外面那人拉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