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梦见的最后一幕,便是自己指尖勾着梦铃,定住宁怀衫和储。耳边萦绕的最后一句话,便是储的惊呼“劫期这事,们一个字都不会透出去”
他在那余音之中睁开眸子,看见萧复暄昏暗灯火下的侧脸。
那不是驱灵灯,并不刺眼,在马车轻动中微晃几下,温黄色的光便从对眉骨和高挺的鼻梁处落下来,又落进那道唇线里
乌行雪尚未从困倦中抽离,他眯着眼懒懒看一会儿,忽抿一下唇。
萧复暄似有所感,恰好在那时转眸看过来。
他静一瞬,忽想起梦里无数人提到的那句“天宿上仙”。等反应过来时,他经匆忙从萧复暄鼻下收回视线。
“城主醒”
“城主。”
宁怀衫和储的声音响起来,几乎跟梦境里的余音接连成片。
乌行雪怔一瞬,才想起来他们时正在去往落花台的马车里。
萧复暄视线还落在他上,余光可以看见。他直起,胡乱挑一句话问对面三人“还没到”
谁知宁怀衫和储没开口,居是萧复暄淡声答一句“到。”
乌行雪一愣“到”
直到这时,他才意识到,马车自从半梦半醒间轻颠一下后,便没有什动静,好像还真的到。
乌行雪纳闷地直起,目光依落在桌案对面“到们怎不动”
就天宿上仙嗓音低沉补一句“那两个不敢叫。”
乌行雪“”
问就答。
平时半天没话,这会儿一句接一句。
萧复暄连说两句话,他要目不斜视盯着对面那三人,就实在说不过去。于是他
他低头朝自己上看一眼。先前睡过去的时候,他还只是穿着单衣捧个手炉。如今睁眼,不知为何封盖一条毛毡厚毯。
直起的瞬间,厚毯朝下滑一些,冷意便顺着缝隙灌进去,乌行雪下意识托住厚毯,朝上拢一下“这毯子”
这回宁怀衫和储依欲言又止,倒是医梧生答得快“先前见见公子指节泛青,想必有些冷。”
乌行雪心说何止是有些冷。
他正想冲医梧生头谢一声,就听对道“上仙给封条毯子。”
乌行雪“”
他终于还是朝萧复暄看一眼。
好死不死的,偏偏那宁怀衫在这时支支吾吾开口“城主,您可能有所不知。咱们体质特殊,每隔一段时间会出现一些”
他或许是想说“怨灵噬体”之类的话,“怨”字的口型都出来,他看萧复暄一眼又默默咽回去道“一些情况”
储也在旁边补充道“那段时间会体寒难忍,越是厉害的人,越是难熬,额”
碍于有仙在场,他们不好说得太直白,但又怕乌行雪什都不记得,回头不堪忍受出事情。两人记得差抓耳挠腮。
乌行雪搂着毯子,木着脸看他们,心道说,恰好知道,在这演猴儿不如赶紧滚下马车。
那俩傻子一边起要下车,一边还比划着道“反正就是会有那一些时候,唔”
他们唔好几下,天宿上仙的嗓音沉沉响起,帮他们补全那个词“劫期。”
乌行雪眼睫一抖,差手里的厚毯捂他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