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手扶巨剑的人,只短暂出现了一瞬。
消失的时候,那朵巨大的金色王莲忽然包裹住乌行雪,猛拽向下。
当时,乌行雪心想不好,要露馅了。
众目睽睽之下狼狈落水,这邪魔算是装到头了。
刚自嘲完,他就听见了手下更狼狈的惊叫。
乌行雪“”
乌行雪“”
意料之中的落水并没有发生。
那寒潭仿佛是虚的,他一滴水都没有沾,却一直在极速下落。
冰冷的风从身边呼啸而过,手下的惊呼也不曾停。
他隐约听见有人在叫“这是什么鬼地方”
另一个更模糊的声音说“苍琅北域向下也有三十三层,对应着向上的太因白塔。”
还有人说“最底下那层,藏着东西。”
落地时,乌行雪感觉周身钉着锁链的地方被狠狠扯了一把。
心口、腰骨、手腕和脚踝一阵剧痛,痛得他五感尽失。他甚至判断不了自己是如何落的地,狼狈不狼狈。
不过万幸,当他五感逐渐恢复时,他感觉自己是站着的。
那朵包裹着他的金色王莲应当不在了,因为他闻不到那股带着风雪味的剑气了。
他一边缓着疼痛,一边心想真稀奇。
鹊都的王公显贵们哪个不是锦衣玉食养大的金贵得很。受点小伤,满府上下都跟着忙,哄着供着上药涂膏。
他过惯了那种日子,自认忍不了痛。
可刚刚痛得剜心,他居然一声没吭,咽下了所有反应,就因为有那几个手下在。
我上辈子欠了你们不少吧。
乌行雪心道。
于是,当那几个手下踉跄落地,就看见自家城主慢慢睁开眼,目光扫过他们几个,冷笑了一声。
众人“”
他们正想问“城主,咱们这是被拽到了哪里”
听到冷笑,他们又咕咚一声咽了回去。
“城主您您笑什么”快言快语的那位还是没忍住,小心问道。
他自十四岁起就练了毒禁术,那之后个头不见长,在一众同伴里显得单薄瘦小。
距离远些还好,此时他们相距只有三两步,便衬得乌行雪十分高,他说话都得微微仰着脸。
他就这么巴巴等了片刻,等到乌行雪抬起了手,长长的手指在自己腕边撩了一下,勾住了某个看不见的东西,淡声道“我我笑这锁链闹人,丁零当啷的,太吵。”
“”
我可真会问呐。
手下仰着的脸没敢收,但他不想要自己这张嘴了。
乌行雪手指一撇撂下链子,扔给他们一句“带路。”
“走走走赶紧走”另一个手赶紧接话,他可能怕嘴快的那个把自己作死了吧,猛拽了人一下,从牙缝里挤道“宁怀衫你自己脑子不好使别拉我们垫背”
宁怀衫被他们拽着走了几步,茫然抬头“不是,走哪去”
几人猛地刹住“”
是啊,走哪去
他们有些懵,迟疑片刻还是转头问道“城主,带什么路”
乌行雪不远不近地落在后面,步子未停“你说呢。”
“”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