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年过去,对他来说不过是一睁眼一闭眼,可对于他们来说,却是真真切切的一千年。
这一千年来,他们想到他时会想些什么,他们是不是会如同他面对浮光榭的一地尸体一样,愧疚当时没拉住他,让他上了天山。
时潜恍然,灵台如被微风拂过,一阵清明,也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轻松。
他看向李孟春,两人一对上眼,就看到了对方发红的眼,顿了顿,忍不住就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白叙之察觉自己牵着的手忽然反握住他,人也往他这边靠了靠,为怔过后,轻轻勾起了嘴角。
时正冷眼看着,淡淡道“子稚。”
时潜扭头,弯着的眼眸漾着笑意“兄长。”
时正嗓音微软“坐直。”
时潜茫然,他坐得挺直的啊。
时正见他不动,扫了眼明显心情比之前好许多的白叙之,声音微冷“妖皇殿下许久未出万象谷,如今怎么出来了。”
时潜忽然想起天衍和李孟春都说过,当年小白龙与柳不与斗法斗了近百年
白叙之显然也想起了这一茬,语气比平时都要缓和谦逊“观颐道君,当时我不知您是知临的兄长,多有得罪,还请见谅。”
时正显然不相信他这套说辞“最初你打上来是为了子稚不错,可后来是为何,我们心知肚明。”
时潜听出兄长话里有话,不由看向白叙之。
白叙之坦荡道歉“当年在兄长身上见到若水,叙之以为乃天山谋夺,想将其夺回,后来不依不饶,是因为在古籍上看到若水可以起死回生,抱歉。”
时正目光从他脸上扫过,自然知道他说的都是真话,也知道当时他就算解释若水无法让弟弟死而复生,甚至道破自己的身份,白叙之也不会相信,因为他也一样,试了那么多年那么多次,也从未放弃。
而且那么多年,他也基本看了出来,白叙之对自家弟弟的感情恐怕并非外界所传只是朋友,可心里知道归知道,真正看见了还是膈应得慌,比他守在泉水边每天当邪气过滤器还令人不清醒。
但他也知道轻重缓急,轻轻放过这个话题,道“邪神修炼千年,神魂几乎已经补全,若再放任下去,世间必将永无宁日。”
时潜皱眉“可那邪神乃金乌所化,而且是最后一只金乌,若它死了,天上不会真没太阳了吧”
时正肯定“会。”
李孟春抱着剑,也是一脸为难“若是这样的话,杀不杀它不是都一个结果”
白叙之淡淡道“这么多年,并非无人能杀死邪神,正是因为这些顾虑,才导致它不不壮大,若继续下去,这世界将迎来大劫。”
时正点头“邪神乃金乌所化,但并非完整的金乌残魂,它的残魂被一分为一,强大的那一部分便是邪神,虚弱的那一步留在低灵界,由各国同时蕴养看管,然这两者此消彼长,邪神魂魄越强大,金乌灵魂就越虚弱,也正因为此,本能克制天下邪气的阳光对邪气的克制越来越弱,泉水也出现得越来越多,继续下去,过不久低灵界也会有邪气乘虚而入,等低灵界也出现泉水时,一切就迟了。”
时潜若有所思“所以我们要杀了邪神那一半魂魄,留下正常的金乌魂魄”
李孟春难以置信,“这可怎么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