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知临知道他真生气了,反而放松了,直接往岩石上一趴,支着下巴问“小白龙,你说要是以后你接管了妖界,是不是那些懒懒散散的小妖们也要站如松坐如钟了啊”
“否。”
“那就好那就好。”
“若论懒散。”小白龙眼底倒映着此刻时潜放浪形骸的姿态“你为最。”
时潜不但承认了,还颇为骄傲的摸了摸下巴,“别处我不敢论第一,但若要说躲懒,我排第一,绝对无人质疑,刚才我便是从金长老那儿出来就见到了路长老身边的童子,直接就躲你这儿来了,我就不信有人敢来这里找我。不过近来有一事实在令我难过”
白叙之“何事”
时知临坐到了岩石上,曲着腿,低着头地看向水面,久久没有言语。
天光太明亮,模糊了他半张脸,又有水滴自他眼尾滑落,让白叙之不由向前了两步“时知临你”
话刚开头,时知临就往水里一扑下,上半身连同脸都埋进了水里,白叙之眼底闪过一丝惊慌,连法术都忘了,往他那边扑去,还未进入水中,就见半个人吊在水里的时知临倏地又拍水坐起,哗啦啦带起大片水花,将白叙之一身白衣淋了个透。
他捂着肚子哈哈大笑,白叙之擦去脸上的水,眼底凝聚怒意,然而升到胸膛的焦躁恐惧,在见他脸上滑落的水珠,在阳光下折射出温暖明亮的色彩时,又骤然散去了了,于是怒气化作了无奈“别闹。”
时潜丝毫没发现自己逃过一劫,再次跳回了水里,游了几圈,才钻出水面“小白龙,你说我和你谁更会泅水要不比一比”
白叙之“不。”
时知临啧了声“无趣。”他不知想到什么,眼珠子一转“那你说说,你小时候爱玩什么,我们比个你擅长的。”
白叙之“我不玩乐。”
时知临“那你做什么”
白叙之“修炼、政务、练字、看书”
“别别别说了。”时知临一副牙酸的表情“你们这些书呆子都这样吗”他想到什么,笑道“我之前遇到过一个小娘子,她和我说起她兄长,也是你这般,除了看书便是写字,还会写几首酸诗,结果他相中的那个小娘子嫌弃他迂腐古板,不同意嫁给他,你说小白龙,你日后若是喜欢上谁了,那人若也嫌弃你古板不愿嫁你,你会不会和那小娘子的兄长一般伤心难过”
白叙之“不会。”
时知临“为何不会”
白叙之视线落在他的衣服上,现在日头正好,烈阳高照,这么一会儿功夫,时知临身上的衣衫就已经半干,轻薄的白绸半贴半透,勾勒出朦胧又诱人的弧度。
时知临见白叙之不回答,追问“你说啊,为何不会伤心”
白叙之倏地撇开视线,“你先烘干衣衫。”
时知临不悦地啧了声“正说你的事呢,关我衣衫何事”
白叙之嗓音很沉“衣衫不整,成何体统”
时知临“这里就你我一人一妖,既没有小娘子,也没哪家女修士,男人之间,衣衫整不整的又何重要。”
白叙之“你离开此地便能随意。”
时知临见他面色凛然,只能运转灵力烘干了衣服,跳到了岸上,无趣地撇嘴道“你要是弄这么多规矩,我可就不敢来你这玩了,本就是躲懒,怎的规矩一个地比一个的多。”
白叙之“不会。”
时知临扭头“不会什么”
白叙之“没有求娶,何来拒嫁。”
时知临这才反应过来,白叙之是回答他之前的问题,来了兴趣“你现在没有心仪之人,但怎么知道以后不会没有”
白叙之没答,从袖子里拿出一封请帖“妖皇邀请你去万象谷做客。”
时知临接过请帖,笑道“我之前还以为你们胡长老说话不算话,压根就不打算让我去万象谷呢,没想到终于来了请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