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潜自认为见识广,但此情此景也让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连后脖颈都感觉微微发凉。
不仅仅是时潜,所有人都感觉到了洞穴温度骤降,且伴随那些邪修吟唱,温度越来越低,直到冻得人牙齿发抖。
何之洲是南方海岛人,一向就很怕冷,也是第一个撑不住,他站站僵硬起来,人忍不住往后倒去。
江如练和时潜同时身后,从背后扶住了他。
在这里他们不能运转灵力,更没法使符箓法器,因为太容易被发现,就连传音都很小心。
青衿问“还能撑住吗”
何之洲嗯了一声,“没事,不倒,你们别撑,小心被发现。”
然而实际上,除了他们五人,他们周围邪修也不好受。
邪修们虽然习惯了阴冷潮湿环境,但也不是说可以适应极寒温度,这骤然下降几乎没有缓冲冷,是钻进骨髓要将骨头都冻碎阴寒,这些低阶邪修也一样没法抵御。
眼看不远处有个邪修倒下,时潜几人才松了口气,至少他们现在情况不算异样。
前方仪式依然还在继续,啼哭声里,邪修越来越浓重,然后方形血池里,渐渐有了动静,无数双手从血池里伸出,五指扭曲像是想要抓握住什么,发现什么也抓不到后,有一具尸体慢慢爬了起来。
随后,一具具残缺尸体跟随在那具尸体一起爬起,他们身上裹血液,就如刚破壳而出禽类一般,粘稠血液被他们手印脚印烙印在圆形祭台边缘,然后一点点爬上了祭台。
第一具残缺尸体抓住了离他最近婴孩尸体,就这样塞入了他血肉模糊嘴里,然后他长出了一只婴儿般短小纤细手臂,第二具尸体将婴孩尸体塞入了他开肠破肚肚子里,然后他腹部慢慢愈合,长出了一个圆圆小小肚子,第三具尸体
每一具尸体只要吃到了婴儿,就长出他们残缺一部分,只不过那一部分都是婴孩大小,只见那圆形祭台上,有长了婴儿手臂尸体,有长了婴儿脑袋尸体,也有既长了婴儿手臂,也长了婴儿脑袋尸体。
浮在空中婴儿越来越少,那些尸体渐渐开始打斗,空气中啼哭声小了,却变得更加尖锐阴冷,甚至伴随这些尸体胜利,发出清脆稚嫩笑声。
时潜脑海里忍不住浮出一个猜测控制这些尸体,不是那些尸体本身,而是被他们吞吃婴孩。
时间越来越长,吟唱腔调也越发尖锐凄厉,祭台上最后也只剩下了两个“真正婴儿”。
他们长者婴儿头,婴儿手,婴儿腿,全身上下从任何一处看,都是婴儿模样,只有时潜他们知,那具婴儿身体里住不只一个婴儿。
果然,两个婴孩扭打撕咬在一起后,发出了数声凄厉惨叫,有笑有哭有毫无意义却让人听了头皮发麻大叫,那声音如同笼罩在头顶,尖利得让人耳鸣。
未出世婴孩是很小一团,祭台上两个婴孩却已经有了满月孩子模样,白皙圆润,肉嘟嘟一团,若是忽略他们猩红双眼,也一是个玉润可爱孩子,可是此刻,他们却如同野兽一般,最怨毒目光,最凶狠方式,将对方撕咬得遍体鳞伤,深可见骨。
伴随一方压倒一方,前排邪修们越来越兴奋,甚至有呼叫好,激动地想要往前面挤,后排邪修们不知为何一个接一个相继倒下,唯有时潜几人眼底冰寒之色越来越甚,站在一群到底邪修之间,鹤立鸡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