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司珩作罢,转身出去给她拿劳什子的化妆包,刚出洗手间,身后“砰”的一声。
紧接着,又是一声。
“咔嚓”
她把门锁了
贺司珩眉头拧起,“你在干什么”
今兮不答反问,“你知道是谁夸我口红颜色好看吗”
他怎么知道
今兮替他回答“周橙,小橙子。”
贺司珩沉吟,没接话。
今兮又问“在后台的时候,你是不是觉得她特别漂亮啊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她。”
贺司珩有些头疼“你开门,我们好好说。”
今兮“不开门我们也在好好说。”
贺司珩态度强硬下来,几乎是命令的口吻“今兮,开门。”
今兮“不要。”
反复几个来回。
贺司珩眼微眯起,深吸一口气,说“我在后台,根本没注意到她,是她叫我我才知道她也在。”
今兮当然知道他没把周橙放在眼里,但还是不爽“她叫你叫你什么阿珩哥哥”
问句一句接着一句,音调呈阶梯式上升,颇有种嗓音带动情绪的意思。
贺司珩忽地笑了,“今兮,你是在吃醋吗”
今兮否认“都多大人了,还这么叫,幼不幼稚。”
贺司珩“刚刚你不也叫了”
今兮外露的情绪凝在脸上,她面无表情,跟下审判书似的说,“放心,以后我再也不这么叫了。”
闻言,贺司珩眉梢轻佻,对此,他不做任何评价。
话题无疾而终,贺司珩去拿她行李箱里的化妆包,敲敲浴室的门“化妆包拿来了。”
浴室门拉开一小道缝,很快,露出她一截雪白的手腕,手指莹白,抓起他手里的化妆包便缩了回去。
贺司珩倒也没和她在淋浴间继续的心思,刚才的电话打到一半,是刚轮转到科里的实习生,有一些专业上的问题问他。大半夜还在钻研,贺司珩不能打击他的积极性,于是又打电话回去。
淋浴间里,热水一头灌下来,今兮舒服的浑身毛孔都张开了。
渐渐地,她思绪活络,想起周橙。
她和周橙,大学都就读于南城舞蹈学院,甚至还是同个班的,毕业后又都来到南城芭蕾舞团工作。但二人的关系,说不上好,说不上差,用点头之交来形容也不为过。
她们之间,嫌少说话,偶尔说话,还都是因为贺司珩。
周橙喜欢贺司珩,这是圈里众所周知的秘密。
贺司珩身边有个今兮,这也是圈里知道的事儿。
但其实,一开始跟在贺司珩身边的人,是周橙,论时机,周橙才是占了上风的那一个。
今兮是十六岁那年来的南城。
她父母早年在江城工作,今兮也从小都在江城生活。眼看着今兮到了高中,要回户籍地参加高考,他们一家三口才搬回南城的。
回到南城的那年暑假,天气燥热,空气粘稠,乌云压低,是要下大雨的征兆。
今兮坐在后座,拿着手机看舞蹈比赛的视频,车厢里,父母的对话,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在一段舞蹈结束,另一段舞蹈开始的间隙里。
她听到母亲叫她的名字,“今兮,待会到了贺家,你可得乖一点儿,别乱走。”
今兮取下耳机,漫不经意地答“知道。”
不远处就是贺家大门,车子驶入前院,今兮看向车窗外,前后都有很多车,前院的停车场里也几乎停满了车。她这才意识到自己还不知道为什么到这儿来,“妈妈,我们为什么到这儿来啊”
沈雅月叹了口气“你是不是又没听我刚才说的话”
今兮有些抱歉地撒娇,“我刚刚在看视频,所以我们今天为什么过来啊”
沈雅月说“今天是你贺叔叔儿子的十八岁生日,我们过来给他庆生。”
今兮对这位贺叔叔是有印象的。
贺成和今父今母是大学同班同学,三人私交颇多。今兮周岁宴的时候,贺成还送了一个价值昂贵的如意金锁,后来今兮每年生日,贺成都会送她一生日礼物。
原本她以为贺叔叔只是家境殷实,但真处在贺家,见到贺家的住宅后,才意识到南城贺家到底代表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