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了电话,她对上顾淮远看过来的视线,默契坐到他身边,夫妻俩乐悠悠地看着晴天不厌其烦地在最近刚安装好的室内滑滑梯上上下下。
“叶持来了。”
顾淮远“我听到了。”
陆兮将杰夫的情况简单告诉他,顾淮远浓眉微蹙“躁郁症”
“认识的客户的太太就是躁郁症,几乎把全家拖下水。”他搜刮他知道的有限的信息,“抑郁症和躁症会交替发作,躁狂时会有暴力倾向,不能控制自己的行为,抑郁症时非常想自杀,几乎一生都要用药,他太太一年有一半时间是在住院,几乎过不了正常人的生活。”
“还是和这样的病人保持距离吧。”他淡淡说。
陆兮“嗯”了声,有些替叶持惋惜“叶持大概真的很爱杰夫吧,杰夫这样的情况,他还是不离不弃,如果换做是我,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坚持下去。”
顾淮远不以为然地瞥她“如果我有一天失控打了你,你最好快点离开我,越远越好,我一点都不想要这样不离不弃的爱情。”
“那个叶持,如果真的爱他,就应该马上把他送到医院治疗,而不是带着一个病人满世界走,他真的爱自己的伴侣吗这种自以为是的爱的方式真的对吗”
他连续发问后盖棺定论“我看他成全的只是自己的美名。”
陆兮还是维护叶持,“我认为你对他有偏见。”
“他有一个那样的妹妹,我对他没法产生好感。”顾淮远发现她有些生气,安抚地凑过来啄了她一口“别生气,我很高兴我太太的前夫有不同寻常的性取向。”
“我明天一定对他笑脸相迎。”
第二天,陆兮提早下班回家,之后便坐上顾淮远的车,一家三口驱车去一家预定好的餐厅,与叶持吃饭。
他们早到,叶持比预定的时间晚了十分钟,与他一同出现的,还有男友郑杰夫。
叶持是雕刻家,目前小有所成,雕刻作品时常卖出高价,郑杰夫则是画家,虽然目前还是寂寂无名,但两人在少年时就因艺术结缘,多年惺惺相惜的爱情不是外人能理解得了的。
两人都是艺术家打扮,叶持的打扮最艺术家,一头浪子标配的马尾辫造型,走在路上与众不同。
至于郑杰夫,要比他低调一些,头发微卷,戴着一副黑框眼镜,黑眼沉沉,气质忧郁,看人时喜欢用盯的,即便对他释出善意微笑,他也是面无表情,始终一言不发。
“你好,叶持。”叶持首先向顾淮远伸出手。
“幸会,顾淮远。”顾淮远与他绅士地握手,然后很快分开。
五人落座,晴天坐在妈妈腿上,乖巧地看着对面有些陌生的叶持,很乖巧地开口喊“干爸爸。”
“哎”叶持愉快地回应,他在哄孩子上颇有天分,变戏法似的左手多了个套在手上的青蛙布偶,红色大嘴会随着他手部的动作一开一合。
“嗨,晴天小朋友,好久不见,还记得青蛙先生吗”他浑厚的声音也变了,是那种会让小朋友入迷的卡通语气。
晴天的大眼睛腾地一下亮了,所有的注意力都在会说话的青蛙上,很投入雀跃地“嗯嗯”,意思是她没忘。
陆兮和顾淮远相视,陆兮挑了挑眉,意思是让他学着点,叶持哄孩子很有一手,这方面连她这个亲妈都自叹弗如。
“青蛙先生,你今天吃害虫了吗”
“没想好,我今天该吃什么害虫呢”
晴天的思绪已经被青蛙爸爸牵着走,歪着脑袋童稚地回答“苍蝇还有蚊子妈妈说它们最应该被吃掉,它们太讨厌了。”
“青蛙先生,你一定要把它们吃光光呀。”
“呱呱。”叶持惟妙惟肖地做了个张嘴捕食的动作,逗得晴天哈哈大笑,“我开始吃了哦。”
“叶持很会哄小孩,以前都是这么哄晴天的。”陆兮注意到争宠失败的亲爸有点脸黑,附耳过去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