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淡淡一笑,幽幽开口,“我听闻冼夫人病倒了,便前来探看。”
凌戚墨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也只能尬在原地,看着蝉衣快步走进屋内。
房间的采光不是很好,在这半晚时分屋内已经非常暗了
偌大的房间,只有一根蜡烛,黑暗里就窗前一片光。
凌戚墨跟在她的身后,一言不发,这样的落魄,让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缓解彼此之间的尴尬。
冬青快步上前,撩开床帘,从衣袖之中拿出蜡烛,摆放在床前,至此蝉衣这才能看清,床榻之上的冼夫人。
模样消瘦,脸颊凹陷,朱唇干裂,乏着苍白,整个人是有些进气多,出气少的状态。
但是可以透过精致的五官看出此前她的美艳。
唉
蝉衣不由地轻声一叹,缓缓坐下,将手搭在她的脉搏之上。
凌戚墨望着眼前的夏蝉衣,她来这里,是来给他的母亲治病。
可是他又该拿什么去报答她的恩情,此前若不是夏院使,他和母亲怕是也撑不了这么久。
他欠了夏家太多的恩情
蝉衣缓缓收起手,轻声一叹,寒气入体太久,伤了身子,想要完全治好,怕是不可能了,日后到了秋冬日,浑身都会隐隐作痛。
她从药箱中拿出药丸,缓缓喂下,继而转身,将药丸交到凌戚墨的手中。
“一日一次,这里太冷了,不适合冼夫人养病。”
凌戚墨低眉看着手中的药瓶,垂下眼眸,清冷道,“我知道,可也只能这般。”
他深吸一口气,抬起头望向夏蝉衣,眼神里带着感激之情,“太子妃的恩情,凌戚墨永世难忘”
蝉衣微微耸肩,不疾不徐道,“三殿下,就没有想过改变现状吗”
他没有开口,只是嘴角带着一抹苦涩。
蝉衣缓缓上前,低声在其耳边道,“顾贵妃,她需要一个儿子”
说完她便快步离开,言尽于此
她能做的,也是有这个了,而且这是最佳时机,错过了便再也不会有了。
凌戚墨没有说话,他知道夏蝉衣此话不假,顾贵妃需要一个儿子,而他也需要一个靠山。
母亲现在需要一个适合养病的环境。
或许这是紫宫来人最多的时刻,来的每个人都心怀鬼胎,面上笑而不语,内心里都在等着这场闹剧的落幕。
夏蝉衣刚一步入,众人的目光全部投向她,她没有开口,只是快步走上前,“臣女夏蝉衣见过陛下,陛下金安”
明唐皇眼下乌青,显然睡得不踏实,大抵是朝臣闹得太厉害
他抬手示意夏蝉衣开始动手,这件事必须早日结束,不可再拖了。
夏蝉衣微微点头,眼神清冷,提起裙边,快步上前,大门打开,让在外的围观者能看的一清二楚。
她不喜欢有人围观,但现在却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有些人不轻眼看到是绝对不会罢休的。
“伊祁泽漆”姗姗来迟,对着明唐皇行完礼后,也便走了进去。
“太子妃,有劳了”
夏蝉衣收回眼神,似乎不愿与他多言,但他却好像也不见怪。
冬青撩开床前的帘子,伊祁氏苍白的面孔展露在众人的面前,脸上的毒纹,让人不得不感到一阵后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