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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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神情更为茫然,揉着胀痛的太阳穴左右顾盼,发现自己在青鸢殿中,身上也还是昨日的衣衫。

“殿下。”头顶的覆影忽然放大,一道沙哑至极的嗓音在耳边响起,“是不是做了梦”

梅鹤庭双臂撑在她身侧,几缕发丝不修边幅的垂下,眼睛红得像整夜没睡。

那双眼里蕴着若有似无的水泽,似两粒冰凉的墨色琉璃,一瞬不瞬凝视她。

宣明珠瞬间清醒过来,忍着头疼,皱眉起身。

那修长的手指微微一捏,她心尖悸麻,又无力地跌回枕头里。

才发现自己的一只腕被他捏在掌心。

她手腕的列缺穴旁有一处软肉,一按便会酥痒,这小小不言的隐秘,原是从前的帷中戏事,不成想被他用作此处。

“梅氏子”

长公主宿醉后一向有些起床脾气,近年间不纵饮,消匿在性情深处,此刻新怒旧火全数勾了出来。她纳罕下属如何当的差事,恼道

“昨日的话可有何听不明白的大家好聚好散便罢,别让我说出那个字。”

冰冷冷的声线,混着饮酒后的低靡,犹如生了茧的指尖,漫不经心拨过那根最粗的琵琶老弦。

梅鹤庭凸出的喉结滚动,目光凝于她眉间的痣,又落在雪白的颈,鼻息洒落,“梨树下,为宝鸦埋了两坛玉楼春”

宣明珠轻拧眉心,“你如何知道”

难不成她做梦时,不小心说了醉话出来这些且不重要,她眼下只想去沐浴清理掉身上的酒味,没心情与梅鹤庭重温旧梦。

她向外唤人“泓儿,澄”

男人猝然俯身抱住她,在她看不见的地方,目光大恸。

竟然如他猜想的一样,他进入了她的梦。

梦里看到的那些画面,都是他不曾知晓的,独属于宣明珠的过往。

记得成亲伊始,宣明珠也曾喜欢对他讲各种皇室旧闻,但他次次以外臣不当详知宫闱事为由,打断了她的谈兴。

一次两次,她神色悻悻,三番五次后,她便什么都不说了。

所以他不知她曾跪佛,曾哭桃,曾有一个时刻,害怕无助如斯。

却无法向他人求助,只能蹲身抱紧自己小小的身躯。

梦里的他,只能身不自主站在她的背后眼睁睁看着,做不到上前给她一点安慰。

在她的梦里,他只是个看客。

梅鹤庭眼睁睁看着女子跳入池水,无论如何也拔不动腿、喊不出声,猛然惊醒,庆幸过后方觉心脏受了一场凌迟。

怪不得她会一反常态地与他置气。

“对不起。”梅鹤庭眼里写满歉疚,“臣有错。”

宣明珠耐心告罄,抬起一脚蹬在他身上。

梅鹤庭喉结微仰,闷哼出声。

这一脚气急之下没挑地方,不偏不倚踩在那一处。

两人同时一默。

宣明珠并非故意为之,恼火之下,偏就不让步了,直视着梅鹤庭那双永远清冷如雪的眼睛。

正值清晨,血气方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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