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在他出事后,这种情况时常发生。
大家也都乐于见一个曾有天赋的外国作曲家,在法兰西遭遇滑铁卢。
没有人阻拦,所以指挥家训斥起来越来越没有节制“哼,还好,上帝是公平的。对于你们这种肮脏的犹太人,就活该将你仅有的天赋收走,这都是命”
有人喊了句“黎觉予出来了,有人要签名吗”
指挥家立刻应了句“来了我的天赋女孩儿”
隔壁,黎觉予和她那帮狂热粉丝团从休息室出来,准确说是黎觉予离去,其他人在追。
不知道为什么,毕维斯第一反应就是后退一步。
他把自己藏在阴影里,没有知觉的手指机械地整理被扯乱的衣领。
毕维斯知道黎觉予在找自己,而他口袋里正好放着一束小小的、精心挑选的鲜花。
但这有什么意义呢
对方身边有多少成团簇拥的鲜花,随便一朵都比他口袋里花束昂贵许多。
“你痛苦吗毕维斯”他自言自语地质问自己。
语气是那么生硬,又带了一丝谴责。
他看到黎觉予转头看过来,又默默将身形藏在阴影中更深一些,那颗被陌生人训斥同情都没有任何感觉的心脏,此刻就像落入五里云雾中一样,让他想要呼救。
另一边,找不到毕维斯的黎觉予有些丧气,哪怕坐在回家的车上,依旧半点笑容都没有。
这辆小小的汽车,装载无数情书鲜花凌晨时分、巴黎街头、浪漫花车三个关键词,拼凑出歌剧新星的浮夸日常。
可当林恩在后视镜看到黎觉予的表情时,愉悦心情就像被卡住一样,笑不出来了。
他问“你怎么了是不喜欢这个新艺名吗”
“没有,十个女高音九个叫玛丽,挺好的我就是有点累了。”
“那我给你演一出歌剧吧,猩猩献花怎么样”
“哪有这种歌剧”
“真的有。”林恩真的不在意他的颜值,当场扮演起猩猩来,还叫得微妙微翘。
趁黎觉予露出笑容的时候,他立刻将口袋里的宝石花送过去。
“这是什么”黎觉予接过,细细把玩。
红色绿色的宝石镶嵌在黄金制成的枝干上,由珠宝制作商手工制作成半个手掌高的人工鲜花,在夜色下反射出熠熠生辉的光。
按理说,异性送给异性这么贵重的东西,目的总会是爱情、暧昧和情欲当中其中一项,可林恩的回答,却打破了黎觉予这种认知。
他说“唉,别的追求者送我的,我心想这东西不是夺我光芒吗,只能忍痛送你了”
黎觉予aa费尔森“”
如果不是林恩正在开车,费尔森真的要狠狠敲他脑袋,质问他是怎么想的,这花束不是他半夜敲醒珠宝商,连夜赶制出来的吗当时跟制作工人说的“觉得错过某人的首次表演过意不去,希望能用珠宝哄得对方开心。”的理由,一模一样套用出来不就行了吗
真的是,哪来的美国傻小子。
这破嘴巴,迟早一天会他给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