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迟了小半个月,薛尉和徐春妮才给儿子简单地办了场满月酒,薛定钧小朋友长开了不少,虎头虎脑活泼好动,脸颊两边的婴儿肥颤颤巍巍,软得跟水豆腐似的,还擦了香喷喷的宝宝霜。
老爷子格外稀罕他,因为他特别喜欢自己弹手风琴,每回演奏的时候都笑得分外开心。
薛峥对乐器就是三分钟热度,新鲜劲过去之后说什么也不跟爷爷玩了,老爷子“怀才不遇”,如今意外获得一知己,乐性大发,要不是婴儿一天到晚大部分时间都在睡觉,他怕是能开上一场音乐会,虽然从头到尾只会弹一首完整的曲子。
老太太说他瞎显摆,那首曲子都是几十年前学的了,这么久也没弹会第二首。老爷子用她那行的话反驳“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你这么多年不也就几个唱段来来回回么”
精益求精,没毛病。
骆窈觉得老爷子虽然性子直,但和老伴拌嘴的时候却很懂得拿捏分寸,该呛声呛声,该妥协妥协,在夫妻相处之道上保持着与外表不同的细腻。
比如现在老太太扶了下腰,他便放下手风琴道“是是是,我是个不懂艺术的粗人,你这个老艺术家可得好好保养,不然就没法熏陶我了。”
陆长征和他的父母也来了,陆母看着软乎乎的小婴儿说不出的眼馋,却没再像上回那般话语间都透着急切。骆窈拿胳膊肘轻轻捅了捅薛翘,薛翘给她一个安心的眼神,下巴抬了抬“兜着呢。”
“怎么了媳妇儿”陆长征去完洗手间回来,见状以为薛翘在叫自己,等话一出口,他顿了顿,瞥见骆窈满是兴味的表情,没事人似的重说一遍,“怎么了翘翘”
啧啧,掩耳盗铃,一个机敏的公安队长能犯这种口误吗
骆窈狗粮都吃饱了,起身去找被薛峥缠住的纪亭衍,捏了捏小家伙的脸蛋说“期中考考砸了呀薛小峥,现在紧急补课有用吗”
薛峥嘴巴翘起来能挂油瓶,攥着铅笔的手忿忿锤了一下桌子,然后轻哼一声“三姐你不懂。”
呦呵,还挺嘚瑟。骆窈撸了把已经长成大狗狗的儿子,让它乖巧地趴在自己身边,问道“那我请教一下,你俩是在讨论什么高深莫测的学问呢”
纪亭衍示意她看向桌子上的算盘,骆窈顿时想起来了“区里小学刚举办了珠心算比赛吧你名次不好”
这时候的小学数学是有珠算课的,现在珠心算又成了潮流,似乎是每个小学生的必备技能。
可这句话似乎触到了薛峥的痛处,他不说话,骆窈就看纪亭衍,男人润了润有些干燥的嘴唇,小幅度地摇头。
啊,连名次都没有,怪不得连玩的功夫都拿来学习了。
薛峥这个小鬼头呢,好胜心重,但凡考试比赛就没想过拿第二,如果拿了第二,心里就存了个结,挑灯夜战也要拿回第一,连补课都要找学习成绩最好的人。
这样的小孩儿学习向来不用家长操心,可太过好强有时候并不是一件好事。
“没拿到就没拿到呗,重在参与嘛。”
薛峥低着头,鼓起腮帮子说“第一名比我低一个年级呢。”
骆窈说“你吃饭还比我快呢,我也没觉着自己丢人啊而且你三姐连珠算都不会,影响我心情了吗”
“”薛峥小脸纠结地停顿几秒,“那是你脸皮厚。”
骆窈轻哼“你脸皮什么时候变薄过”
在旁边听姐弟俩斗嘴的纪亭衍笑了笑,骆窈看见,嗔了他一眼“隔岸观火是吧”
薛峥连忙拉拢阵营“阿衍哥哥肯定和我想的一样他上学的时候从来都是第一名”
第一名才能理解第一名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