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传波傻眼,好半晌仍然摸不着头脑“啥意思,个体实验”
“”确实没什么必要问他。纪亭衍微叹,“没什么,随便问问。”
一放假,骆窈就像只飞出笼子的鸟,彻底放飞自我。
早晨睡到自然醒,然后窝在沙发上看电视,下午出去逛街,看电影,或者带薛峥压马路,溜冰,然后拎回一袋一袋的战利品,晚上嗑瓜子吃果脯,看电视上的林妹妹进了贾府,头戴束发紫金冠的宝玉笑着说“这个妹妹我曾见过的。”
几个长辈看在她刚放假的份上忍耐了三天,第四天早晨骆窈才翻个身,床铺就惨遭重物袭击,震得床板都抖了抖。
她眼睛都没睁就喊“薛峥”
薛峥在旁边滚了一圈,撑着圆乎乎的脸蛋说“三姐,太阳晒屁股了奶奶说你三天没练功了”
距离产生美,刚到家那会儿收拾个房间都怕累着她,好饭好菜地填补,才几天呢,地位就断崖下跌了。
骆窈裹着薄被坐起来,起床气很大地揉搓他的肉脸“我好像也三天没揍你了”
“唔不跟里吼惹。”小家伙挣扎地从她手下逃脱,气哼哼地跑出去告状,“奶奶”
真是个记打不记吃的小白眼狼。
骆窈用力伸了个懒腰,认命地起床洗漱。
好吧,幸福又短暂的生活结束了,毕竟还得顾虑着下学期的工作分配,可别大鱼没捞着,鱼竿先丢了。
三十年后的年味和现在不能比,一进入腊月,家里就开始忙活,置办年货、去尘扫除、烧香祭祀,下了雪的大街上热热闹闹,生怕买不着紧俏的干货。
八十年代初国家宣布取消票证,一直到九十年代才彻底告别舞台,因此有些供不应求的商品仍然得凭票供应。
薛家当然是不用愁的,厂里过年过节都会发一些米面粮油肉罐头,今年薛翘也从单位领了福利回家,除了常见的东西之外,还有一箱新鲜水果。
“草莓”骆窈眼睛一亮,直接下手,被骆淑慧毫不留情地拍掉。
“就你贪嘴,还没洗呢”
薛峥用筷子戳了一个,举高手晃悠“可以拿来做糖葫芦”
“牙长好了吗你就吃”骆窈摘掉草莓蒂搁到他的鼻子上,薛峥跟小猪崽似的哼哼几下,逗得大家伙都笑起来。
“行了行了回来再吃,先去买东西,去晚了可就没了。”
一家九口除去怀孕的徐春妮留在家,其他人全部出动,兵分三路没入燕城置办年货的大军。
骆窈和薛翘挤在露天摊前选春联,刚挑好一副,就碰见了熟人。
“窈窈姐姐翘翘姐姐”裹成球的岳游怀里抱着一张福字,身后的岳秉一手拿着炮仗,一手提溜着张四方桌。
骆窈指着上头的网格和圆洞,好奇地问“这啥啊”
“不知道了吧”岳秉得意地掂了掂,“克朗棋玩儿过没过年去我家来两把”
骆窈小时候还真没玩过这东西,仔细观察了一下才挑眉道“这玩意儿不就跟台球差不多么。”
岳秉好脾气地说“你总不能把那么大张台球桌搁家里吧瞧瞧这,不占地儿,随时都能玩儿。”
燕城现在还没有正儿八经的台球室,多是大院内胡同口公园里摆上一张,排队玩,其他人就在边上边等边看,有机灵的小贩挑着馄饨摊凉粉桶就过来了,十几分钟能卖出一天的量。
家属院南面也摆了一张,不过是收费的,十多岁的小伙子穿着花衬衫数着钱让人玩,有时候蹿腾出了矛盾,台球杆就耍成了金箍棒,老爷子从不让他们过去凑热闹。
冬天冻人,这活动就少了,但谁让燕城人好玩儿呢,有闲钱的便买克朗棋摆家里消遣。
“窈窈姐姐,过年你们来我家吗”
骆窈看着他笑“得拜年呢,当然来。”
岳游今天戴了顶针织的毛线帽,头顶留了个毛球,被无良亲哥挂上一串小灯笼,还有路过的大爷逗他“这灯笼咋卖呢”
岳游这才发现身后的红尾巴,回身要抓灯笼,却和小狗追尾巴似的疯狂绕圈。薛翘看不下了,抬手将灯笼拿下来,小狗岳游晃晃脑袋说“翘翘姐姐,薛峥呢”
“跟爷爷上门桥买吃的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