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煜望着毛玻璃上青年那修长而模糊的影子,忽然觉得口干舌燥。
他拿起床上叠放整齐的衣物,操控轮椅滑到浴室门口。门开了,一只修长的胳膊伸了出来,抓了几把空气。白皙的皮肤被热气熏得微红。晶莹的水珠不断从指尖滚落,一滴一滴打在阎煜的心头上。他的心本就火烧火燎的,每一滴水珠落下都像落在烧红的钢铁上似的,发出“嘶”的一声,让他忍不住战栗起来。
他将衣物塞到青年手中。那只手迅速缩了回去。毛玻璃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不多时,乐祈年推门而出,头上搭着毛巾,湿润的头发乱七八糟的堆在头顶,趿拉着拖鞋,裤脚下露出秀气的脚踝,青色的血管显得极为明晰,就好像皮肤是透明的一样,轻轻一捏就能留下一个粉红的手印。
阎煜冲他招招手,示意他蹲下来。乐祈年不明所以,但还是照做了。他抱着膝盖,乖乖地蹲在轮椅前方,如画般的眉眼向上挑起,困惑地仰视他。
青年没穿道袍,换上了常服,衬衫只扣到胸口,领口大敞着,露出清隽的锁骨。发梢的水珠沿着颈项秀丽的线条滚落下来,消失在衬衫所掩盖的部位中。
阎煜心中忽然升起一股恶作剧般的yu念,想要撕开青年的衬衫,让紧扣的那几粒扣子直接崩开,环住青年那瘦长却肌肉结实的腰,观赏他不知所措的模样。
他压抑住自己的冲动,弯腰帮乐祈年扣上衬衫最上面的几粒扣子。
“我自己来。”乐祈年说着想挡开阎煜,却被对方攥住手指。
他讶异地注视着轮椅上的男子,用目光询问对方的意思。阎煜一言不发,只是继续帮他扣好扣子。
“小乐,你之前说要答谢我,可别只是嘴上说说吧”阎煜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为乐祈年抚平衣领。掌心拂过青年挺拔的双肩,搭在肩头,感受着他的肩骨因呼吸而上下起伏的弧度。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阎导说什么就是什么。”乐祈年笃定道。
“要你干什么都行”
“当然”乐祈年忽然顿住,目光游移,思考了片刻,支支吾吾说,“违法乱纪的事除外。”
“我会叫你去干那种事吗”
“也是”乐祈年冲阎煜璀然一笑,“阎导这么好,当然不会叫我去干坏事啦。”
他站起身,将毛巾挂回浴室里,甩了甩湿润的头发,用手指随便梳理了两下。那动作让阎煜不禁联想起皮毛上沾了水的小动物。
“我去找君修言他们了。”青年给自己披上一件外套,换上旅游鞋说。
“记得带伞。”阎煜提醒。
“就在对面,我跑着过去就行了”乐祈年说完就夺门而出,吧嗒吧嗒的脚步声逐渐远去。
阎煜往轮椅上一靠,深深吸了口气。
刚才他差一点就忍不住了。他知道乐祈年是无心的,但那个青年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在他眼里都像是一种无声的引诱。
明明就在眼前却吃不到,世界上还有比这更痛苦的事吗
阎煜从未想到和乐祈年待在一起也会变成一种折磨。他就像一个快饿死的囚徒,面前放着一盘令人垂涎欲滴的珍馐佳肴,却隔着一重铁栏杆,怎么也够不到。